『《光之子》』《光之子》:童年的渴望与成长之路

『《光之子》』《光之子》:童年的渴望与成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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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先加导演的电影《光之子》,为其第一部纪录长片,2017年获得东京纪录片提案大会“多彩亚洲奖”,2018年国际阿迪斯特金奖提名,同时入围今年第14届FIRST青年电影展竞赛单元最佳纪录长片(提名)……当第一次听到《光之子》时,感觉立意不凡 。先想到纪录片大师伊文思的《风的故事》,进而想到帕斯的讲义集《泥淖之子》 。看了电影之后,才知电影的真正主题,是关于一个藏族女孩(13岁的梅朵)成长的童年故乡、一个寻找陌生的父亲、反映疼痛与成长的日常故事 。导演想用追求光明、离天最近、喜欢阳光等来隐喻梅朵的艰忍、倔强与成长 。在卡先加看来,“童年的创伤在成长的过程中一直隐隐作痛,但每一天,她都努力寻找自己的生命方向,走出自己的人生之路 。”故事的逻辑起点是:梅朵出生二三个月就因父母离异而被遗弃了,她只得在命运的安排下与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 。
然而,童年的梅朵执意想念,并不停地想见几乎从未晤面的父亲 。
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是:“为什么人会突然想一个人呢?或者没有给他讲话,为什么突然想念他?”这是一个震撼人心的发问 。幼稚的童心无意说出了人类的亲缘本能的真相 。问题在于,我们知道,长久以来,在我国,父亲一直都是一个缺席的形象,一个模糊的主体,只是没曾想到,在中国文化内部,与汉族文化很不一样的藏族人的世界里,会遇到相同的问题 。“我曾经寻遍了世界,曾经高飞直到太阳,我什么上帝也没有找到 。我曾到过宇宙极致的边界,我曾经凝望深渊呼喊:‘父亲,你在哪里’?但我只听见雨水落进深处和不受任何秩序支配的永恒风暴……”(帕斯:《泥淖之子》) 。可见,对于父亲或家庭而言,我们总是独自飘零,似乎都在寻找或寻而不得的路上 。上述两个方面揭示了东西方不同文化浸染中的人们,面对人类个体生存状态呈现的两个不同向度,或许东方的人们更喜欢向着光明而生,西方的民众则总是面向无底的黑暗深渊前行 。
有人说,纪录片是国家的相册,是民族的记忆 。本片力图挖掘的一个重点正是,在不同的民族文化场域,人们不同的心路选择与现实处境 。假如没有如《光之子》这样的纪录片,若干年后,我们或许会相信帕斯在《泥淖之子》中所引用的话语的普适性 。恰恰相反,藏族导演卡先加用沉静、细腻的镜头记录下了梅朵在短暂成长时空中累积的对爱与温暖的渴望,特别是对父亲长久的思念的深情 。我并没有询问导演,为什么不是母亲?难道是父亲这一神圣称号更多地体现像雪山般的权力和责任吗?当然,这并非是导演有意为之,只是真实地反映了藏族儿童个体和家庭日常生活的某一侧面 。
对父亲的思念继续不停地寻找与渴望相见,这是本纪录片在拍摄过程中渐次呈现的一个重要主题 。其中梅朵与父亲的真正相遇,与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天然般的和谐与认同,她父亲对她的亏欠、愧疚的反省以及对她的挂念,梅朵对童年故乡的想象与期待哪怕一次的指认与重逢,以及镜头中展示的她不停地用画笔描绘父亲的形象与想象的温馨家庭,使我们有理由相信“纪录片是文化折扣率最低,人性本真的反射率最高的影像艺术”(钱淑芳、乌琼芳:《国内50部经典纪录片》) 。事实表明,梅朵的外公、外婆确实在某种程度上误解了让她魂牵梦绕的父亲,对其背叛家庭和不负责任的憎恶,导致他们始终不赞同、不支持梅朵去想念父亲、寻找父亲,而梅朵则用坚持、倔强态度达成了寻梦之旅 。导演拍摄到的一段梅朵在学校与同学游戏比赛踩气球,虽最后与男生倾力争夺而因势单力薄而不敌,但却表现出非常顽强与不服输的精神,她在自身的努力中不自觉地实现了人格的塑造与精神的成长,从某个方面看,这或许也是一种精神的成长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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