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鸿飞 枢密院十号:两次推迟发射,发生了什么?( 二 )


为了进一步摸排故障,试验队员仍然要一批批进舱。舱内低温、憋闷,一名试验队员刚出舱便吐了一地。然后,没有人因此而退缩。连续48小时作业后,没有人喊苦、没有人叫累。舱外,箭体上的水哗哗往下流,樊宇的后背被浇了个透。他时不时探着大半个身子钻进舱体,观察队友们的状态,“一切正常,放心了!”他默念着。作为一名守舱人,这样的动作他做了不止一次。“我们的使命就是让产品万无一失,我们就是要为胜利而战。”樊宇如是说。
长七是名副其实的“冰箭”。火箭第一次推迟发射后,试验队员发现,箭体出现结冰现象。“火箭在大量的低温燃料加注后暴露这么长的时间,这在我们航天史上是第一次。”赵鸿飞介绍。五月的海南,酷暑难耐,室外温度36°,湿度达到了90%以上,冰箭之中,零下183℃的低温。“冰火两重天”考验着我们的大火箭,也考验着我们每一名试验队员。箭体上,氧箱前的短壳上,冰块一个接一个,大的足足有三四十厘米长,10厘米厚,10厘米宽。队员们用现有工具小心翼翼地凿冰,还专门有人拿着兜子接冰,唯恐冰块伤到产品。
针对海南的高湿环境,长七火箭需要做好万全的防水。负12小时正常流程下,总装人员会按照时序拆除可能影响飞行或者分离动作的防水。历经两次发射终止,拆防水、补防水的工作量可想而知。反反复复中,试验队员不眠不休。
这批天津大火箭的总装团队里,90后的年轻人占了90%以上。最难忘,队员们眼睛里夹杂着红血丝,双腿起满了痱子,嘴上却说:“我们还能行。”最难忘,危急时刻,队员们心怀大爱,说:“我们怎么都行,别把产品弄坏了。”最难忘,艰难关头,大家彼此之间没有抱怨,唯有爱戴、体恤和鼓励。为了赶时间、追进度,塔架下送来的绿豆汤,没有人一个人来得及喝一口。
这群“第一批见到火箭”、发射现场“最后一批撤岗”的火箭青年再次用实际行动续写了“后墙不倒”的铮铮誓言。危急面前,他们冲在前,担大任,让青春在奋斗中绽放出绚丽之花。
深夜的发射场,静谧清幽,椰林和着风,偶尔梭梭作响,塔架上的点点灯影下,航天人忙碌的身影熠熠闪耀,成了这个五月最美的画面。
星夜拼搏 为火箭“疗伤”
文昌发射场,试验队员紧张地奋战着,而在千里之外的北京,一拨拨航天人牵挂着这枚待发的火箭。每一个人都为了成功的使命而奋战。
5月20日凌晨1点,北京,火箭院211厂23车间员工宋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产品出问题了!”放下老组长的电话,宋征悬着一颗心,跨上摩托车火速往单位赶。
车间里,工艺人员、质量人员、生产人员全都在场。短暂的会议后,每个人按照各自任务立即行动。宋征需要乘第一班飞机赶往文昌发射场更换产品。这是他第一次进发射场,也是第一次目睹火箭的真容。当看到高大帅气的长七遥三火箭矗立在发射塔架上,一股莫名的激动在他的心底升腾。然而他知道,此时的火箭“生病”了,他一定要出份力。
与此同时,火箭院703所余小军也正在赶往海南。他的工作任务是配合拆除包覆在产品外的绝热层。该产品与火箭其他重要产品距离很近,只有包覆上绝热层才得以正常运作。因此更换产品前,绝热层必须要首先拆除。狭小的空间里,余小军生怕把箭体内的某个部件踩坏了,只把两只脚轻飘着放在两个固定的支撑点上,一坚持就是10多个小时。产品周边结构复杂,凹凸不平,余小军仔细地抠除着,连每一个螺钉上的铅封丝都不放过。由于特制工具无法运抵海南,余小军只能拿着水果刀一点点儿往下挖。为了更好地工作,他不能戴手套,因而手上密密麻麻留下了许多道划痕,用酒精布一擦,生疼。
等到余小军清理完,宋征就要“上场”了。产品的装配,宋征再熟悉不过了,然而上塔装配还是头一回。为了万无一失完成任务,他提前3次上箭模拟操作,在宿舍反复思考各种可能。狭小的空间里,力矩无法整圈施加、周围产品干涉复杂……他打破传统的安装方式,与团队成员制定详细的分解再装方案,最终五进五出,连续作战18个小时,完成了全部更换。舱内的他,几乎全程单脚站立,汗水一次次湿透衣背,湿、热还是凉,他全然不顾,一心焦急赶任务。5月24日早9:00,出舱的那一刻,宋征扶着扶手才得以站稳。那一刻,他紧绷的神经总算得以舒缓,脸上露出了笑容;也是那一刻,他深切地感受到,自己与火箭是如此亲近。
“只要火箭需要,我们就不离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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