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南惨变记(节录)( 四 )
当天晚上重翻丕岭之时,实已非常疲劳,因为白天刚才翻过这云峰层层的高山,晚上又要翻过去 。加上天色漆黑,又不能照火把,张电筒,实在难走 。任光先生还要扶着他太太 。我则恨煞是近视眼,山径曲折,一不小心,就要迷途 。我没有办法,只能叫我的卫士在前面走,我在他背上缚上一块白手巾,走时只能不看脚下,单看他背上,跟着走去 。因为当时跌跤事小,迷路事大 。当然,有时沿绝壁走时,跌跤也并不好玩,一失足便会成千古恨的 。但毕竟跌跤事关一己,迷路则事关大家,因为我们后面还有大部队,如若你一人走错了,后面的人就会跟你全都走错 。这种苦痛经验我们后来遭遇不少 。即如这翻丕岭之行中,黄源先生一干人马之特别吃苦,何尝不是如此 。
在没有翻过山顶的时候,经常担心背后有炮打过来 。那时“灯光管制”特别严格 。叶军长屡屡从前面口头传下命令,绝对不准点灯,不准掉队(即落伍的意思) 。但我就是一个时时刻刻有掉队之虞的宝贝 。这时我才悔恨不该把眼睛弄成这样的近视 。至于点灯,也是有的 。这是几副担架,中间有一副就是担着社会科学家朱镜我先生 。他是政治部宣教部部长,他害胃病很重,最近因跑路爬山,过于辛劳,就吐起血来,行走不得,所以只能睡在担架上 。另外一位,就是政治部的组织部长李子芳先生 。他刚才在临时军医院割治盲肠出院,就碰到这样的关头 。他也行走不得 。另外的就都是这次受伤的战士 。这些担架,在漆黑的深夜,要抬上这样陡的山岭,路又狭又不平,如若没有火把,那怎么行呢!所以虽经军长再四严令不准点灯,而还有盏灯火点着,在山岗上如萤火疾飞者,以此也!
来到山顶,有些人实在已经走不动了 。任光先生的太太眼睛也不好,拖住任光先生走,弄得他满身大汗,气都喘不过来 。他委实走不动了 。一面因为肚子饿,我实在也走不动了 。老于行军者如教导总队队务处长(后为代理参谋处长 。因原任参谋处长赵凌波已调到第一团去协助傅秋涛,为副指挥)张元寿先生,走到山顶也只得躺着,走不动了 。当然,他又当别论 。他是从江北赶渡江来(因曾被派侦察无为一带交通线路),又被调到参谋处工作,连日连夜毫无休息所致 。
这样走了五、六个钟头,才重新翻过丕岭,到得一家土纸厂里休息 。太累了,一倒在稻草上就鼾睡了 。
到后来,从纯军事的眼光检讨起来,如果这次不折回来,沿裘岭及其左右,两翼包围,当时完全有冲出重围的可能 。
高岭再遇阻——第二次折回
八日晨,天刚亮,就起身 。吃过早饭,就又向原路退回,朝高岭进发 。当时新四军负责人认为,高岭坑道左右,有间道可以通过,也许可以避免冲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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