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虹把我看哭了,因为《繁花》( 二 )


因为它虽然是一出怀旧的戏,但是戏里的年轻人和如今坐在剧场中的观众几乎是同龄的,双方在情感上有许多相通之处。
于是,曾创办过先锋杂志《艺术世界》的张翔,从各个领域搜罗新锐的年轻艺术家,组了一个几乎没有做过舞台剧的幕后班子。视觉方面,他交给了影像艺术家雷磊。
“我想要的是用现在的眼光来看那个年代,所以希望他不是用完全考证还原的视觉来呈现。他的方法很巧妙,把当时画报上的资料照片精扫放大,把报纸印刷的肌理也保留了下来,投射到舞台上,就出现了一种阅读文献的观感,很有意思。”

潘虹把我看哭了,因为《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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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乐上,张翔找到了电子音乐人B6,为《繁花》量身定做了气氛氤氲的舞台配乐。
(从《南方车站的聚会》到《繁花》,他的配乐总能击中我)
至于导演马俊丰,则一度被外界认为是一次冒险。但张翔在看过无数国内大小导演后,却对这位80后山西“鬼才”青睐有加。折服他的这出戏名叫《郑和的后代》,及其尖刻的主题,马俊丰却能编排得戏谑十足,这也符合张翔对于《繁花》的设想。
马俊丰对于《繁花》原著很有感觉,也有着他自己明确的认知,“小说只有30多万字,但是它的浓度稠密,故事体量其实非常大,所以给我的发挥空间也很大。”

潘虹把我看哭了,因为《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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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里的故事,之所以很上海,在马俊丰看来在于人物之间的分寸感。“阿宝不和汪小姐保持距离,他就没法全身而退,两人在生意上有往来,生活上不清不楚就很麻烦。上海人的讲究、体面,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看了《繁花》就都明白了。”
这部剧的演员来自不同的剧团,有些是演影视剧的,也有电视台的主持人,出身背景各不相同。小说中的大量故事都是以话本式的密集对话来展开,演员的表演该如何把握,对于导演其实是个难题。
第一季磨合了三个多月,为整台演出打下了坚实的底子,到第二季时,老班底和新加入的几位演员就很快找回了感觉,两个月时间排练就绪。
03
潘虹让现场哭声一片
《繁花》全沪语演出,为了凑齐角色阵容,主创团队几乎面试过了所有会说上海话的适龄演员。
如何将小说的书面语转变成表演台词,在编剧阶段颇下了一番功夫。反复尝试后,他们将过于口语化的口癖削去许多,甚至“侬”都很少出现,在对话中直接用名字代替,“雪芝来了”“小毛坐呀”。
这样的一点点跳脱感,出于几点考量。首先是人物太多,不断重复名字能够加深观众记忆;另一个目的就是留一点文艺腔,让对话显得更优雅,更有上海人的腔调。
2018年,第一季《繁花》在北京巡演,散场时马俊丰见到一群国家话剧院的同行,在门口站成一排抽闷烟。他好奇上前一问,对方悠悠地说了句:“上海人,真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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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一季中,演员里最大的亮点,当然还是潘虹。
这是潘虹继2004年明星版《雷雨》后,时隔17年再次出演舞台剧。她饰演的黎老师,临近中场时有着一段时长近20分钟的独白,拉着观众在少女回忆和残酷现实中来回跳跃,表演克制却动人心魄,让不少观众泪流满面。
对于这个角色,张翔将其视为上海百年历史中,被折叠进某一个角落的老太太,“我相信,潘虹的这段戏,是近年来国内舞台上最好的表演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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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排练场时,潘虹的职业精神也让所有人印象深刻。年轻演员有时会台词卡壳,或是旁边放着剧本瞄着演,但潘虹从来是一遍过,每次台词都清清楚楚。
黎老师的戏份其实只占全剧一小部分,但整场排练她都会在旁边看着,一个人在角落里,观察所有人的情绪和状态,再结合进自己的表演中。
“而且她非常照顾和他对戏的演员,那一幕一共两个人,阿宝其实是帮衬的,主要是黎老师一个人在说话。但潘老师会为对方设计,‘这时候对你讲一句好不好?’‘我在这里踉跄一下你过来扶’,因为她明白阿宝是男主角,不能让他没有存在感。”
马俊丰这样回忆道,“在潘老师身上,我见到了一位老艺人的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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