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证实杨贵妃嫁唐玄宗前是否处女( 三 )


于是,白居易便给了已故尤物仙界复生的机会,甚至愿意冒欺君之罪重新去温暖她,唤醒她 。当然,作者的本意不是要与作古的美人上演穿越剧,怀旧只为图新,警示后人要做到理欲兼顾,且理在欲先,只有这样才能获得艺术提升和爱情完满,而作为皇帝才能江山美人兼得 。这便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的本旨 。玄宗的彼恨最终被作者翻转成了此恨,此恨不是恨,是绵延不绝的爱,是比天地更长久的大中华!
至此可以看出,《长恨歌》的终极之恨是作者不能劝谏当朝帝王,不能以帝王之名亲自治国平天下,于是只好将理想深藏于诗歌,寄托于未来 。
四、白居易打开琵琶女精神世界,琵琶女拨动白居易心弦
再来看看《琵琶行》,与通常的怜香惜玉不同,白居易认为女人尤其是具有艺术天赋的美女,都是有肉又有灵的,其自尊心和精神境界甚至比男人更高 。譬如他在《琵琶行》序言中就说:“感斯人言,是夕始觉有迁谪意 。”因此才知耻后勇,“长歌以赠之” 。当作者提议:“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作琵琶行”之时,琵琶女更是给予积极的回应——“感我此言良久立,却坐促弦弦转急 。凄凄不似向前声” 。终致作者情绪失控,热泪染湿青衫 。注意,这里是琵琶女从自发走向自觉的转折点,力量不是来自缠头与红绡,而是来自于另一种艺术的呼应相通,另一位艺术家的精神鼓励 。有意思的是,《长恨歌》和《琵琶女》两首诗都将最传神最精彩的艺术表演省略了,对杨贵妃只写了“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对琵琶女只写了“凄凄不似向前声” 。这大概又是文学艺术的最高境界,以文外之意表现身外之舞、弦外之音 。
这里,我们当意识到,白居易作为一个官吏士人,没有充分的理由,是不会轻易自贬身价,与歌伎同归的 。须知他曾经“高攀”过杨贵妃 。原因何在?因为面前这位倡女非是一般的老歌伎,她倔强地想证明琴技不会随容颜衰老,只会越来越精湛、完美,而完美的技艺又能反证音乐的无价和生命的至尊 。实际上,她在作者感慨“同是天涯沦落人”之前就已经用琴声表现“似诉平生不得志”,精神达到了相当的高度 。当听说有位大诗人愿为她写琵琶行时,她也丝毫不自卑,先是一阵遇见知音后的感动——“感我此言良久立”,后是遇见对手后的兴奋——“却坐促弦弦转急” 。在她看来,自己的琴艺是可以与一切艺术相媲美的,自己的气度是可以与一切艺术家平起平坐的 。原来,在白居易启发琵琶女自觉意识的同时,琵琶女也拨开了白居易的心弦,让他豁然意识到英雄不论出身,艺术家亦然,平民众生皆然 。
白居易堪称全唐第一哲理诗人,天下第一情痴情种 。如果说《长恨歌》是以君为本,以情救国,那么《琵琶行》就是以民为本,以情救人 。谁又敢否定,擅弹霓裳曲的琵琶女不是擅跳霓裳舞的杨玉环贵贱转世呢?不是贵妃约定的“天上人间会相见”的一次人间邂逅呢?相逢竟是曾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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