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妇女回忆：“卖大炕”女子“工作”时，丈夫抱着孩子出门等候( 二 )
窑子胡同里有很多座这样的小楼 ， 它们组成了一条让男人放飞自我的街道 。 这里总是会有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 ， 今天是这家人满为患 ， 明天就换了别家 。 唯一不变的是女孩儿们的绝望和世道的残忍 。
时间过了几年 ， 小珍慢慢长大了 ， 到了可以接客的年纪 。 一般在这个时候 ， 老板就会和想要的客人商量好初夜的价格 ， 以便于后续的买卖 。 而姑娘们一般都会挣扎 ， 如果是在小说当中 ， 主角都会被救下 ， 但现实不是小说 ， 挣扎反抗的姑娘们大都是尸骨无存的结局 。
小珍深知其中厉害 ， 因此在她被一个30多岁的男人买下的时候 ， 她并没有反抗 ， 只是麻木的接受着那份痛苦的来临 。 五六年的时间早已足够让一个天真的孩子不再对这个世界抱有希望 。
那夜之后 ， 小珍不再和以前一样被人随便使唤 ， 因为现在的她已经可以挣钱了 。 于是她在其它姐姐的帮助之下学会了打扮自己 ， 也学会了如何取悦他人 。 她会和其他人一样倚在门前 ， 招呼着过往的人 ， 也会和他们打情骂俏 ， 只是那笑容不到眼底 ， 笑声也是那么的苍凉 。
像小珍这样在窑子胡同有一所规模比较大的门店的姑娘是在有序的接客 ， 就像古时候的春楼一样 ， 即使是风月场所 ， 却也有着他们自己的规矩 。 但是这条胡同中像这样的地方却并不多 ， 更多的是一些散户 ， 而他们做的生意就叫做“卖大炕” 。
什么是散户？就是一些家徒四壁 ， 连温饱都无法解决的家庭 ， 他们就会让自己的妻子出来接客 。 这也是一开始小珍担心的点 ， 她害怕自己的母亲难逃厄运 。 一般来讲光临这些地方的人都是一些底层人 ， 或是丢了老婆的人 ， 他们没有钱去更高档的茶馆 ， 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散户 。
渐渐的 ， 因为需求越来越大 ， 这条生意链越做越大 。 散户和客人之间有专门的介绍的中间人 ， 如果散户们跳过中间人直接接客的话 ， 是会受到惩罚的 ， 这就是当时的规矩 ， 其实更像是黑社会在收保护费 。
而一般有客人来的时候 ， 散户家中的丈夫都会抱着孩子自觉的让出卧室 ， 中间人付完了银钱就会直接离开 ， 只剩下那个男人在屋外听着屋内的动静 ， 拿钱和抱孩子的手在微微颤抖 ， 面容上是无尽的心酸和无奈 。
解放之前的东北在这样的阴影之下生活了很久 ， 那是一段足以与魏晋乱世媲美的绝望和至暗时刻 。 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们只能接受 ， 无力反抗 ， 这才是最痛苦的 。
直到几年之后东北解放 ， 窑子胡同才没有了容身之处 ， 小珍等人也得到了解放和救赎 。 随着一间间小屋的倒闭 ， 她们终于能够离开这个处处透露着痛苦和绝望的地方 ， 去寻找新的天地了 。
小珍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 ， 只是父母早已不知去处 ， 或许已经离开或是搬迁了吧 。 小珍后来进了扫盲班 ， 开始接触和学习文化知识 ， 慢慢过上了她曾经望着天空想象的生活 。 后来 ， 她嫁给了一个种庄稼的人 ， 男耕女织 ， 即使生活还是拮据 ， 但那个姑娘的眼底终于重新有了光芒 。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们 ， 就连战争都只是从史书和新闻中了解 ， 似乎战场已经离我们很远了 ， 但是那些印刻在时间长河里的伤痛却永远不会消失 。 都说中国是因为曾经淋过雨 ， 所以才会帮其它国家撑伞 ， 因为我们知道那些伤疤有多痛 ， 才不愿意让它再去伤害别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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