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达里雅布依 | 后来,想起了沙漠,想起了你和你的克里雅人( 二 )


——《亚洲腹地旅行记》斯文·赫定
几年后 , 英籍探险家奥雷尔·斯坦因在《古代和田》中写道:通过对当地部分和田人和克里雅土著居民的数据调取 , 得知两者大体上都是中亚高原地区世居人群同藏区及北方草原游牧人群的混血 。 而克里雅人较和田人而言 , 同藏区人群混血的部分多于同北方游牧人群的混血 , 甚至还隐约呈现出漠北蒙古人群的影响 。 这一结论的得出 , 也为现在的人类学研究提供了历史记载 。
1929年 , 以黄文弼先生为首的中国考古学家对喀拉墩古城进行了考察 , 至今中国考古学家对克里雅河流域的考古调查工作仍在继续 。
直到1959年 , 于田县政府得知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有这么一片地域不为人知 , 便派出工作组前往考察 。 他们在沙海中穿行了2周才见到“第一家克里雅人” , 问当地百姓:“此地何地?汝为何人?”答曰:“达里雅布依的克里雅人 。 ”
于是 , 她拥有了新的名字——达里雅布依(????? ???? , “河流沿岸”) 。
1988年前后 , 中国历史上第一位职业探险家——刘雨田先生 , 作为沙漠独行客三次穿越“死亡之海” 。 在一次穷途末路时 , 被善良的克里雅人挽救 , 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 让他实现了横穿沙漠的壮举 。
然而 , 这一桩桩成就并未进入大众的视野 。
直到2015年 , 外界公众第一次给予了她高度关注 。 为制作新疆成立60周年的纪念影片 , 北京电视台和日本NHK历经11个月反复多次进出达里雅布依 , 记录了生活在这里的神秘部落多年以来的孤独坚守和他们对家园的深切热爱 。
一梦醒来 , 便是千年
我心里有片沙漠
点缀着森林湖泊
雨季一过
有我爱吃的小水果
——薛之谦《骆驼》
生活在沙海深处的克里雅人被时代的漩涡裹挟着 , 激流似地涌进了未来 ,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搬到了心中的沙漠 , 象征着文明历史的跨越;那些老者仍然围着篝火 , 背靠胡杨林 , 傍河而生 , 隐居于此 。 新文明的冲击 , 是机遇?是挑战?还是不知所措?

无人知晓他们来自何方 , 只知道一代又一代人固执地、默默地坚守着心中的那片净土 。 克里雅人的历史让人难以捉摸:有说他们是西藏阿里古格王朝的后裔 , 为逃避战乱而翻越昆仑山进入了新疆;另一说法是克里雅人原是罗布泊人西迁的后裔;也有说法称克里雅人是2000年前的古楼兰人的一支 。 但是人种、考古、遗传学等根据多年的考察研究对这一人群尚未加以定论 。
他们到底从何而来?
这一问题吸引着更多人的好奇与脚步 , 需要我们慢慢地掀开她神秘的面纱 。
老村和新村隔空对望 , 不只是沙漠空间的丈量 , 更是世人与她的对望 。 然而人的情感是时空无法阻断的 , 每当沙漠夜幕降临 , 皎洁的月光洒满这片沙海 , 两村的克里雅人伴着风声中故人的低声私语 , 缓缓进入梦乡 。
最后的沙漠守望者
亲爱的读者 , 准备好步入沙漠深处的“世外桃源”追寻克里雅人吗?
那就切换音乐一起共情吧!
转眼就看见沙漠
那里有没有骆驼
在期待我
它是否在哪偷偷看我
——薛之谦《骆驼》
和田人 , 是被塔克拉玛干沙漠和昆仑山雪水的分流玉龙喀什河偏爱长大的孩子 。 我看过玉龙喀什河的滚滚河水 , 波涛汹涌;看过漫天黄沙 , 不见人影的奇观;但从未亲身去徒步走过那茫茫戈壁 , 亲眼去看金黄的千年胡杨 , 感受沙海的寂静与坦诚 , 懂得人生的舍与得 , 感悟生命的敬畏 。
在梦里 , 我来到了金秋时节的达里雅布依 。
克里雅人的母亲河——克里雅河宛如一条玉带向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缓缓流去 , 饮水量的增加使曾经滔滔不绝 , 绵延不断的克里雅河的流域越来越短 , 仅绵延了530多公里后 , 在达里雅布依以北的一片沙漠发出最后的一声叹息 , 消失在茫茫的大漠深处 。
我沿着克里雅河漫步寻找那不为人知的古老村落 , 一路欣赏克里雅河的壮观和柔美;傍河而生的金黄色胡杨与“生命之水”的相依相偎带来了一场仙境般的视觉盛宴;偶尔黄沙漫天 , 感受着大自然最原始的喜怒哀乐 。

终于 , 我看到了一座用红柳枝和芦苇以及克里雅河泥扎起来的笆子房 。
善良的克里雅人领我去家中做客 。 房内陈设简单 , 胡杨木打造的衣柜中放着衣服和被褥 , 炕边砌有火炉 。 我看了看炉上的篝火陷入了沉思: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它会从历史的长河中永远地熄灭;或许这是我第一次 , 也是最后一次见证了它的存在——如此虚拟 , 又如此真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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