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融化恐释放病毒?不速之客还有更多( 二 )


理性探讨:病毒毒性究竟如何
那么 , 如果冰川融化真的释放了未知病毒 , 其毒性会如何呢?人类基因组计划检测到了人类大概2万个基因 , 然而基因只是DNA序列里有功能的那一部分 , 人类基因组里其实还保留了大量的所谓“垃圾信息” 。 在这些垃圾信息里 , 有相当一部分被认为来自病毒 。 据估计 , 人类基因组里大概有10万个内源性逆转录病毒片段(已嵌入细胞基因组中可遗传的病毒片段) , 占了人类基因组总序列的8% 。
病毒只能通过宿主生存 , 对其最有利的进化策略不是把宿主干掉 , 而是整合到宿主的DNA里去表达 , 甚至都不用表达 , 安静地复制就好 。 因此 , 人类个体是“我” , 也是“我们” 。 漫长的进化过程中 , 人类可能无数次被病毒袭击 , 但通过疾病表现出来的却可能是病毒中生存策略的“失败者” 。 例如马尔堡病毒 , 在不发达国家的致死率可达100% , 但爆发后导致整个区域的宿主都死亡 , 那病毒也就无法继续传播了 。
最成功的病毒已经学会与 , 人体和平共处 。 例如流感病毒 , 较高的传播能力与较弱的致死率可以让其每年都形成一次人群间的流行 。 另一个正在发生的病毒侵袭出现在澳大利亚的考拉身上 , 但这种逆转录病毒并未让考拉患病 , 而只是整合进了考拉的基因组中进行复制 。
宿主死亡后 , 病毒随之成为环境中的颗粒物 , 其蛋白质外壳其实对恶劣环境并不耐受 , 或者说其耐受的恶劣环境是人为定义的 , 人们习惯的环境参数对于这些病毒则可能是致命的 。
因此 , 当我们看到未知病毒 , 没必要特别往病与毒的方向考虑 , 正如细菌有鼠疫杆菌这类有害菌 , 也有辅助消化的有益肠道菌群 , 病毒也存在有益病毒 。 比如 , 很多肠道菌中寄生的噬菌体 , 实际在帮助我们抵御外来有害菌种 。 而且病毒为物种多样性提供了一个巨大的基因库 , 相比于高等生物相对稳定的内环境 , 病毒的基因突变速率要快很多 , 在侵染宿主的过程中可能成为物种灭绝的推手 , 但也很可能为宿主提供应对生存危机的外来援助 。
疫情流行时 , 人们对病毒持负面态度 , 但进入微观领域 , 病毒本身是没有态度的 , 它们只是在不断通过对环境的适应来复制自己和延续生存状态 。 也许这些来自冰川的未知病毒是“不速之客” , 但目前需要更多证据来说明其(病毒群体)危害 , 甚至是优点 。 进化很多时候是一把双刃剑 , 经常有得有失 。 比如 , 患有镰刀型红细胞贫血症的患者就对疟疾具有免疫力 。 所以 , 在没搞清楚其毒性前 , 对未知病毒的风险需要谨慎考量 , 而不是因为名字就产生恐惧 。
不止病毒:冰川里的来客还有更多
其实 , 从冰川里过来的客人并不单是病毒 , 还有大型运输船 。 近些年来 , 由于北冰洋冰川融化 , 北极航道有可能从季节性航线转变为常规航线而不再需要核动力破冰船 。 地球的形状决定了极地航道在经济 , 上的巨大优势一直接穿越极地 , 可大幅降低海运成本 。
经济发展作为内在动力 , 在事实上推动了物种迁移与入侵 , 为物种传播提供了快速通路 。 举个例子 , 大型航船的压载水舱其实促成了很多物种入侵事件 , 例如美国五大湖的斑马贻贝泛滥 , 就是压舱水的释放引发的 。 因此 , 物种入侵的风险会伴随航线缩短而提高 , 其中当然也包括病毒传播的风险 。
假设未知病毒释放在无人区 , 那么其最终还是会以另一种形式随冰雪沉积而无缘跟人类接触 , 但如果气候变化拓宽了人类的活动范围 , 路过冰川消融区的远洋货轮可能成为风险载体 , 将未知病毒送到其可以生根发芽的地方 。
目前 , 我们缺少对未知病毒的公共医疗负担的经济评价 , 一条航线的开通带来的经济收益 , 是否可以对冲公共医疗危机带来.的经济衰退风险 , 眼下是无法回答的问题 , 因为我们对未知病毒的了解还是太少 。 不过就已知的物种入侵事件而言 , 相比入侵后的损失 , 初期的航运贸易获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 总结起来说 , 冰川里的来客迟早要来 , 但不必恐慌 , 我们只是需要些时间与研究 , 来做好访客登记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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