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木兰草原( 二 )


木兰草原玻璃漂流 , 在架设于高空的玻璃栈道上漂流 , 其实它更适合冠名为高空漂流 , 是不是有更强烈的氛围感?淡绿色的玻璃栈道盘旋在夕阳与晚霞的光照中 , 已经是一种可以用“壮美”来形容的视觉享受 。 这是第二次体验高空漂流 , 摈弃了初次的莫名恐惧与小心翼翼 , 甚至省略了雨衣雨裤 , 只想在高空与树林里 , 与自然来一次最亲密的接触 。 皮筏子一进入玻璃栈道 , 在坡度与水流的作用下快速划出去 , 行进中的船体与玻璃护栏相互撞击 , 水花四溅中心花亦怒放 。 傍晚的风在加速度里扑面而来 , 疯狂撩动沾染水花的头发与衣裳 , 身心浸润在清凉与飒爽之中 。 忽然联想到 , 鸥鹭在水面上嬉戏飞翔的畅快淋漓 , 也不过如此吧!



2018年开演的《云中战歌》 , 这些年零零星星听过一些口头宣传 , 意象不具体 , 向往不真切 , 时至今日 , 才顺便得来一个观看的机会 。 夜空下的露天剧场 , 陆离的灯光烘托出一幕幕故事场景 , 开场与结尾的马技表演最为惊艳 , 身披甲胄的将士 , 在疾驰的战马上下闪转腾挪 , 马蹄声中 , 雨后的沙地飞溅于前排观众席 , 尤其加深了技惊四座的真实感 。 纵观整场演出 , 即便故事的表达没有那么精湛 , 震耳欲聋的隆隆炮声 , 怵目惊心的冲天火光 , 触手可及的漫天雪花 , 氛围感也足够使人沉浸到花木兰的传奇之中 。
篝火晚会在时间上正与云中战歌无缝对接 , 从剧场出来直奔梦栖谷 。 还以为广场上已经人满为患 , 与前几次一样 , 只能在上面山坡远远观看 , 不曾想 , 观众席居然空置了许多 , 第一次在这里自由选择座位 , 也算一个惊喜 。 晚风分外清凉 , 甚至有些吹面生寒 , 裸露的肌肤在风的吹拂下 , 传递给心情一种干净、思绪一种清醒 , 这样的感觉总是教人心生欢喜 , 也是久违的欢喜 。 更何况 , 刚刚经历过漫长而焦灼的烈日烧烤 , 这些微的寒气 , 来得正是解恨 。
音乐舞蹈烟花秀开始之前 , 是书法家的暖场秀 , “马到成功”四个字 , 除“马”字象形有些意思 , 外行也看不出书法的高深之处 。 总不愿意将文艺与生意混为一谈 , 权当这个环节是景区彰显的文化氛围吧!因为气温转凉 , 取消了泼水互动的环节 , 如音乐如舞蹈 , 本都不在兴趣范围之内 , 只有烟花 , 是可以触动心灵的绚烂 。 夜幕下静静仰望 , 烟花从来不是喧嚣 , 恰恰是:烟花在夜空绽放/灿烂夺目/美丽非常/幸福的人看着是热烈/寂寞的人看着是感伤/热闹的世界人来人往/谁和谁在低吟浅唱/变幻的故事缘起缘殇/谁和谁能共渡沧桑/绚丽的烟火短暂/独对的岁月漫长/是谁在和永恒相望/欢乐间断跨过时光/稍稍停顿/轻轻摇晃/不知如何出现/不知如何消亡 。



十几年前 , 黄陂境内的景区一个接一个地开发 , 占尽武汉后花园的地理优势 , 看起来似乎一派欣欣向荣 。 在当时 , 就个人体验而言 , 能够游玩以后还有留念、还想再来的景区 , 几乎不存在 。 仅靠并非优质资源的山水树木之自然景观 , 诱惑太单薄 , 如何留住初来客和吸引回头客呢?转眼这些年过去 , 木兰草原已不是当初那般空空荡荡 , 各种游乐项目、各种实景表演 , 刺激或者浪漫 , 跳脱或者沉浸 , 妥妥充实着人们的闲暇时光 。
依照正常情况来看 , 周六的夜游项目最为丰富多彩 , 本该是一周之内最为火爆的一天 , 这个周六的游客却不满万人 。 许多休闲放松的计划 , 都被零星的病毒感染者和严苛的城市管理者所阻拦 。 一周以后 , 木兰草原又一次实施封闭 , 和润楼再一次被征用为新冠病毒隔离酒店 。 旅游业的萧条只是经济低谷的一个缩影 ,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 , 旅游不是必需 , 生活中有更多必须背负的责任 , 比如房贷 , 比如子女的教育 , 甚至于温饱……三年时间里 , 社会失业率节节攀升 , 很多人的生活变得异常沉重 。
也许 , 万物生灵只是地球的过客 , 人类的力量在浩淼的宇宙中 , 显现出让人绝望的虚弱无力 。 病毒 , 可以在千变万化中找到最适合它的生存方式 , 从而生生不息 。 拥有最高等智商和最前沿科学的人类 , 却在面对这些非细胞生物的时候束手无策 , 极端慌乱与几近荒废的三年 , 似乎说明:单纯的目标会让所有的力量集中于一点达成 , 如病毒的演化;复杂的思想会使简单的事态陷入左右为难 , 如人类的防疫 。 渺小的人类常常迷失于深不可测的自然 , 只能用时间与牺牲 , 来对抗未知 。 又忽然理解了古人求仙拜神的迷信 , 在力量达不到的地方 , 只能祈祷 。 在病毒、酷暑、战争中挣扎的2022年 , 生存已经如此艰难 , 所以 , 人类的敌人不该是人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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