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低入尘埃》:巨星和角色的复调低唱
《低入尘埃》的发起者是阿尔·帕西诺本人。他产量奇低,拒绝的电影甚至包括《星战》《现代启示录》《飞越疯人院》《风月俏佳人》等许多名片。他又行动力低下,能在近年主动发起这个项目,甚至参与剧本创作,可见他对这个故事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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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入尘埃》剧照
一个“老艺术家”的正反合
电影用平淡之姿极尽戏谑之能,呈现了一个衰老名角的存在僵局,以及围绕僵局的无序现实。阿尔·帕西诺与主人公同为暮年巨星,不仅没向角色投去温情,更未满足观众对“老艺术家”的善意想象,他残酷地、卖力地,层层渲染着剧中人的可悲心象。阿尔·帕西诺此举令人吃惊,令人感动,更令人充满敬意和爱意。
这部根据菲利普·罗斯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主人公西蒙·阿克斯勒67岁,是最负盛名的古典戏剧演员,“他因表演而生……他表演的核心就是对自己听到东西的反应”。记忆衰退带来的忘词,让他怀疑自己失去天赋,表演欲望也随之消减,进而生出即将“失去更多”的恐慌,但又毫无准备,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他离开舞台,进行失败的自杀尝试,主动接受精神治疗,与前情人的女儿陷入热恋,甚至开始准备生育——但一切都是他为自己寻找的新表演。“欲望”因缺钱而终于产生,这尴尬的理由把西蒙召回舞台,然而在他心中,这次演出另有结局,他在舞台上当众自杀,用这一生仅有一次的演出,捍卫、加固自己和天赋的连接,并亲手为自己的艺术人生刻定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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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入尘埃》剧照
《低入尘埃》也是一部典型的“戏中戏”和“片中片”,舞台演出和现实生活交错、借喻、观照……该片理所当然地搬用这些套路,又通过西蒙的幻想和幻觉,突破了这个传统的框架——让悲剧英雄和喜剧普通人的画像叠加,经典的人文主义和现代的实证主义互疑。两两对峙,绝不和解,失衡感不断加重,带来了更强的张力。
事实上,片中有两个西蒙。毋庸置疑,他是真挚的艺术家,敏感细腻、沉湎表演,追求真正触及观众。他也很成功,演遍莎士比亚、契诃夫、易卜生的重要角色,又通过电影被大众喜爱。与苦苦求索的模范艺术家成为反题的是:一个平庸、糟糕、除了白日梦一无所有、被自我恐吓阉割了生命力的失败者,在该片任一叙事层面上,都是彻底的负面形象。这对正题和反题,共构《低入尘埃》中“衰老离散”的合题,即:精神与肉体、献祭与寄生、寻找与逃离的搏斗过程。
电影拍摄用时不过20天,但并不是20天就从开机到杀青,而是拍个一两天,就停机半月一月,片中的季节变化、风物流转,都是真实的。也许正因如此,尽管片中也有刺激的噱头段落,且全片不足两小时,但静谧幽暗之感始终挥之不去,得以从风格上,呼应故事的多义与复调。
摧残西蒙的到底是什么
在故事的表层,西蒙是一个因衰老而恐惧的失意者,展现着忘词的苦恼、能力的衰退、身体的病痛……一开头都只是小毛病,但任何治疗都回天无力,同时,小毛病传递着令他恐慌的信息:等着吧,你会失去所有。不像西蒙熟悉的戏剧“危机”——有对手、动作、高潮、结局,他的危机无法解决,没有尽头,而这正是老年危机的本质。
阿尔·帕西诺用短句不断重复,轻声嘀咕,在自言自语和尴尬交流中来回几下子,不知是哪一下,就抖开了密网,罩住角色,让衰老渐渐落下,随之而来的仓皇、无解,持续折磨着西蒙的身体和意志。他相伴一生的东西,件件化作埃尘,在意识中乱飘。人从无知中来,又要回到无知中去了,比之最初,只是添多了无限的恐惧。
西蒙凭借这个通常意义上的老年危机,可以令人怜悯,或者令人警醒,甚至可以把自杀演绎成殉道,成为一个纯粹艺术家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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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入尘埃》剧照
但是,阿尔·帕西诺不让故事这样体面地结束。或者说,吸引阿尔·帕西诺的,不只是衰老而已。西蒙失去了继续的信心,失去了表演的兴趣,只想为自己的艺术加冕,甚至亲手盖棺定论,以保万无一失。西蒙年轻时演的、此时已不愿再看的《海鸥》,和他形成了互文关系——妮娜说:“一个人明知自己演得很坏,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啊。我是一只海鸥。不,我说错了……你还记得你打死过一只海鸥吗?”妮娜最终意识到从事艺术,最重要的不是荣誉,是耐心和信心。但横亘蜿蜒的衰老,却使西蒙只能做告别妮娜的科斯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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