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大会|鸟鸟:北大女硕士的“社恐式”脱口秀之路( 二 )


脱口秀的创作规律我很早就知道了,但在训练营,我没有想到具体的操作过程会这么痛苦。比如程璐会给我们一些往期《脱口秀大会》的主题让我们写。在看节目的时候,我其实想象过写成这样很容易啊!就那种不切实际的、自负的想法。但到自己真正写的时候,憋不出来任何好笑东西的时候,挫败感是非常强的。训练营里一道题的创作时间是两三天,白天上课,晚上开放麦,其他时间还要想这些题目。晚上都没什么时间睡觉,也舍不得睡。就发现,写成节目里那样真的很了不起。
对我来说,写前提、写观点比较容易,但写好笑很难。因为要把一个观念融入到一个具体的情境里,然后想象足够真实的对话,再把它呈现出来,还要让观众感受到你的情绪。情绪不能太强,不能太弱;太弱的话,场子会冷,太强的话观众又会被吓到,就比较难把握。
如果说,在训练营我感觉我是世界之王,脱口秀牛;但回到家,我感觉到明显的落差。我周围很少有人会跟我提起脱口秀这个事情。我爸我妈也看《脱口秀大会》,但他们还是觉得体制内单位比较稳定,脱口秀这种东西很快就会过去,风险很大。我有时候跟长辈提的时候,他们会觉得这个事太不靠谱了,问我“你是不是参加了传销组织?”
回家不到半个月,笑果就让我去《吐槽大会》当编剧。现在想想,可能是有点学校光环,他们觉得这个人应该不太笨。我在训练营里也比较努力吧,程璐给我们的题目,我写的虽然不太好笑,但整体都比较认真,应该是他们被我感动了。
虽然这件事在我的意料之外,但我那会儿其实已经盼着有这样的机会,去成为一名脱口秀工作者。
吐槽大会|鸟鸟:北大女硕士的“社恐式”脱口秀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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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鸟和徐志胜是今年《脱口秀大会》的黑马。
用笑话养活自己,这个事本身就很让人满意
在《吐槽大会》里,我写的第一个嘉宾就是许知远。我们都很喜欢许知远,大家都沉浸在一种知识的氛围里,就想着按他的语气写一些笑话,肯定挺好玩的。那时我们是四五个编剧给一个嘉宾写稿子,首先要有一个整体的布局,责编Rock、周奇墨带我们一起去设想嘉宾会用什么语气、什么立场,来讲这篇稿子会比较好,有很多角度可以尝试。那次我写的稿子,用上的还挺多的,我就成就感爆棚。
《吐槽大会》的时候,我们两三天就要出一篇稿子,从确定嘉宾到读稿会,最短的时候前一天采访完嘉宾,后一天就要出稿子,压力很大。《吐槽大会》工作告一段落之后,我就回了呼和浩特。但我感觉我对于长期在家乡工作,开始有点动摇了。
脱口秀太有意思了。这个东西确实比较上瘾,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上台好不好笑不说,但在台下真的很兴奋。平时我说了什么话,别人笑了,我就立刻记在手机便签里。我见到的脱口秀演员都是那样的。大家都很疯狂,随时保持着创作。
鸟鸟的段子从自身特点出发,引发观众共鸣。
王建国对我的影响很大。好像这个人的气质很丧,但是他的艺术创作又很能坚持。他让我感觉,丧和创作其实不太矛盾,从某种程度上是鼓励了我。
成为第二个王建国?我没有那么高的目标。能做这一行,能用笑话养活自己,这个事本身就很让人满意,我就挺开心的。为什么要做成王建国?那也太累了。
现在身边的朋友知道我做脱口秀,都问我要票,我说我也没有,我还没到那个咖位。大家都很喜欢脱口秀,都需要快乐,都需要幽默。我感觉如果能保持创作的话,脱口秀是一个可以一直做下去的职业。脱口秀演员的艺术生命是很长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你看事情的角度,你看到的事物,都是不一样的。你可以随时把这些分享给观众。只要脱口秀演员找到自己的观众,这个可以做一辈子。其实和作家没什么区别。张爱玲放到今天,她或许也是个“脱口秀演员”。她可以写一辈子,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新京报资深采访人员张赫
资深编辑佟娜校对吴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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