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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个厨师死亡开始 , 孤悬的渔轮成了人性的炼狱 , 每个人都被恐怖笼罩 , 因愤怒而杀人 , 因柔弱而丧命 , 朋友相互猜疑 , 同伙转眼内讧 。 一个猜忌 , 一个眼神 , 都可能引来一场杀戮 。
是什么将人性的恶夸张释放?
带着希望出发
2010年12月 , “鲁荣渔2682”号渔船载33名船员出海驶向秘鲁 , 进行钓鱿鱼海上捕捞作业 。 按照合同 , 他们会在海上呆足两年 。 一年四万五 , 提成另算 。 他们的主要工作是钓鱿鱼 , 然后装箱冷冻 。 钓鱿鱼只能是晚上 , 大的鱿鱼有近两百斤 。 扯到甲板上的时候人往往会累得筋疲力尽 。 钓上鱿鱼 , 要迅速装箱冷冻 , 最累的时候 , “两夜一天都没有办法休息” 。
但比起身体上的累和苦 , 更让他们心冷的是船长等管理人员对他们的冷漠无情 。
船上有很多船员是第一次出海 , 甚至连船员证也没有 , 有的一两个月了还晕船呕吐 , 还要进行高强度的作业 , 别的船只八九点就收工了 , 但他们通常要到晚上十一二点 , 时间一长 , 船员们总是神情怏怏 , 提不起精神 , 这时候船长李承权就会对他们骂骂咧咧 , 要是有人敢顶嘴 , 免不了一顿打 。
有人累病了 , 但船上并没有配置医生和药物 , 只能等其他船只来了带回国去治病 , 而船长李承权并没有安抚他们 , 而是报告公司 , 第一时间停了他们的工资 。 大家都是冲着赚钱来的 , 这样的做法免不了令人心寒 , 最后在刘贵夺和多名船员的求情下 , 船长才让他们继续带病工作 。
船上就是一个浓缩的社会 , 船长掌握了一切话语权 , 而跟船长打好关系 , 才能得到特别的待遇 。 船上的人大多也是沾亲带故的 , 自成一个个小圈子 , 尽管有诸般不满 , 但都一直忍耐着 。 船员们大多都是来自农村 , 家境贫困 , 也没什么技术 , 迫切地希望改善生活 , 都是奔着一年4万5的工资来的 , 想着就算被欺负 , 没有尊严他们也要挨过这两年 , 把钱带回去 。
发现工资有猫腻
刘贵夺是船员中最努力、最勤快的 , 在过去的半年里他钓的鱿鱼是最多的 , 但他每个月只收到了2000多的工资 , 照这样的算法一年是不可能拿到4万5的 , 他心中疑窦渐深 。
他家里穷 , 为了娶老婆欠了一屁股债 , 现在又有了孩子 , 要不是为了多赚点钱 , 他不会出海 。 在上船之前他就跟公司赊了165条香烟 , 加上在船上的开销 , 这么算他一年到头累死累活都赚不到钱 。 他跟船上其他几个相熟的打听 , 他们有的甚至一个月只有1000多 , 于是几人商量去问船长 , 几次三番惹得船长不耐烦了 。
就告诉他们 , 当初签合同的保底一年45000元加提成 , 是在没有钓到鱿鱼的情况下才有的 , 钓到鱿鱼就是按每个月给家属发1000元 , 提成按400元每吨来算的 , 刘贵夺一个月不眠不休钓得最多才8吨 , 这跟当初许诺的是不一样的 , 让他们无法接受 。
渐渐地 , 船上开始流出公司“阴阳合同”骗人的传言 , 船长李承权知道后 , 强势镇压 , 称:“不满的就滚回去 , 一分钱别拿 。 ”这样憋屈又辛苦的工作 , 当人有人不想干了 , 一个叫包德的内蒙古籍船员最先跟船长提出辞职回国 , 但船长却告诉他 , 他不干也得干 , 因为他没有船员证 , 属于“黑工” , 别的渔船不会带他回国 。
愤懑与绝望下劫船
船上像包德一样没有船员证的有将近20个 , 其中也包括了刘贵夺 。 大家虽然感到愤慨不满 , 但无可奈何 。 刘贵夺是个有主意的 , 他本来想早点回国去找律师帮助自己要回应的工资 , 但看现在这个情形 , 船长是不会同意返航的 。
他不甘心就这样在海上白白辛苦两年 , 夜晚的海幽深得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 将人心底的黑暗一点点放大 。 2011年6月初 , 他跟包德提出了劫船的念头 , 两人一拍即合 , 并开始分头组织其他的船员 。 刘贵夺在船上的人缘很好 , 经常帮助别人 , 做事又勤快 , 头脑也灵活 , 所以很多人都愿意听他的 。
2011年6月16日 , 渔船在智利海域补满燃油 。 同日23时许 , 刘贵夺先指使黄金波、王鹏破坏关闭船上的通讯设备、定位系统 , 又安排姜晓龙等人把守住一层甲板通往舵楼的舷梯 , 随即伙同包德格吉日胡、双喜等人持刀、棍闯入船长室 , 用刀捅棍打等方式将船长李承权控制住 , 威逼其返航 。 伙食长夏琦勇可能发现什么状况 , 持刀到舵楼门口要求见船长 , 结果成为第一个遇害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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