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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 , 妈妈不回来吗?”当9岁的廖菲用稚嫩虚弱的语气问我 ,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
我叫廖艺 , 是女孩廖菲(以下简称菲菲)的姑姑 , 今年27岁 , 家在广东河源农村 , 侄女菲菲是一个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留守儿童 。 今年7月 , 我的侄女菲菲因期末考试时流鼻血 , 放暑假在家期间 , 屡次反复发高烧 , 被奶奶带去镇上医院 。 医生在抽血检查后怀疑是白血病 , 让奶奶马上将孩子送去市级医院 。 图为廖艺和侄女菲菲 。
下午我接到妈妈的电话 , 感到晴天霹雳 , 第一反应会不会是误诊 , 让哥哥(菲菲爸爸)当晚把孩子从河源送到深圳 , 到达深圳时已经是晚上19点 。 菲菲下车朝我走来 , 让我没有想到 , 仅仅半年未见 , 春节时还活蹦乱跳、白白胖胖的菲菲 , 已经是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病患模样 , 与春节时判若两人 。 虚弱的菲菲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 她扑在我怀里 , 很疲惫地叫了声姑姑 , 我心疼不已 , 抱着她 , 开车立马又赶去儿童医院 。 图为廖艺和侄女菲菲拍照 。
当晚我们给菲菲办理了住院手续 , 8月9日骨穿结果出来 , 菲菲被确诊为急性髓系白血病 。 听完主治医生的话 , 我哥从医生办公室走了出去 , 我的腿也不自觉地发软 。 哥哥蹲坐在楼梯口 , 显得十分落寞和无助 。 图为病床上的菲菲 。
菲菲不知道白血病意味着什么 , 不停地追问我:“姑姑 , 白血病是什么病?”我想说 , 它意味着可能会死亡 , 会长期吃药 , 再也不能在操场上奔跑 , 不能自由呼吸空气 , 可能再也不能上学 , 也甚至于在这个世界上的缘分到此为止 , 可是我不敢如实对她说 。 图为廖艺的哥哥蹲在医院过道的角落里 。
菲菲的病情很复杂 , 医生让我们要有心理准备 , 最坏的结果可能是人财两空 。 在极端的痛苦下 , 哥哥红着双眼 , 很严肃又很平静地说:“不管怎么样 , 都不能放弃 , 除非所有的医院都不接收 。 ”哥哥说他不可能放弃 , 他不能对不起女儿 , 哪怕倾家荡产 , 人财两空 , 但至少努力过 。 如果不去治 , 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 擦干了眼泪 , 哥哥就去打电话找亲朋好友开始借钱 。 图为病床上接受治疗的菲菲 。
我第一次感觉 , 一直以来在我眼中这个“吊儿郎当”的哥哥长大了 , 有了男人的担当和成熟 。 作为两个小女孩的90后单亲爸爸 , 那一刻我特别难过 , 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
菲菲的病情在深圳确诊以后 , 我们决定带着孩子北上求医 。 于是我们一家人连夜找所有亲朋好友借钱 , 想给孩子多一个机会 , 给家里多一丝希望 。 就这样 , 我和哥哥分别向打工的公司递交辞职 , 订了当晚飞往北京的机票 。 图为因为病情紧急 , 一家人坐上了和高铁票差不多价格的飞机 。
在去北京的路上 , 菲菲特别开心 , 跟我说:“姑姑 , 是不是去了北京 , 我的病就会好 , 我就能上学了?”我说:“是 , 无论如何 , 姑姑和爸爸都会把你治好 。 ”
第一次坐飞机的廖菲 , 在飞往北京的路上 , 一直趴在窗口 , 观望着这个霓虹灯闪烁的世界 , 指着光最亮的城市说:“爸爸 , 姑姑 , 快看 , 那里好漂亮 , 深圳的夜景太美了 。 ”我哥瞬间把脸别过去 , 眼泪就滑了下来 。
到达北京后 , 我跟廖菲说:“这就是首都 , 你一直想去的长城和故宫都在这里 , 每个小朋友都是祖国未来的花朵 , 我们来了北京 , 就有希望 , 我们就能把病治好 。 ”廖菲开心地跳了起来 , 说要在北京的土地跟飞机留一张合影 , 她仰着头问我:“我病好了 , 你带我去长城可以吗?”我红着眼眶 , 点点头 。 这么纯净而美好的童龄 , 还没有步入社会的花蕊 , 没有好好看看世界 , 怎么忍心看着她凋谢 。 图为医院里的菲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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