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他供职华为20年,以小说《与沙共舞》为青年工程师群体立传

“我想讲在华为、中兴、腾讯、阿里、百度的写字楼里埋头苦干的 , 来自异乡的年轻人们 , 想讲‘世界工厂’这个符号之下悄然发生着的变化 。 ”
5月25日 , 由上海市新闻出版局指导 , 阅文集团主办的第五届现实题材网络文学征文大赛颁奖典礼在沪举办 , 讲述中国科技出海故事的《与沙共舞》斩获本届大赛一等奖 。

公司|他供职华为20年,以小说《与沙共舞》为青年工程师群体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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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与无忌在颁奖典礼现场
颁奖典礼上 , 作者令狐与无忌谈到 , 这是一部属于理工男、ICT工程师的职场小说、青春小说 。 他说:“尽管时代赋予中国的符号仍然是‘世界工厂’ , 但中国正悄悄地从‘农民工红利’走向‘工程师红利’ 。 我看到的是 , 1990年代大学扩招之后培养出来的一拨又一拨勤奋、坚韧、适应性强、灵活性好的工程师、程序员们正在成为中国科技企业发展的基石 。 ”
为科技企业中默默奋斗的年轻人立传
令狐与无忌是一名计算机专业毕业的工程师 , 在中国最大的通信设备公司华为工作了二十年 , 常驻和出差到过世界上了40多个国家 , 今年2月刚刚离开 。 在小说《与沙共舞》里 , 他以极为细腻的笔法塑造了一家中国公司在开拓中东北非电信市场历程中的青年群像 。
《与沙共舞》的时代背景是本世纪初中国加入世贸组织 。 “加入世贸组织不仅意味着中国更大程度地对外资开放 , 也意味着中国企业的视野更加开阔 , 走出去的步伐更大、更快 , 中国人的舞台变成了全世界 。 ”
2005年 , 令狐无忌所在的公司也迎来了海外市场井喷式的发展 。 一大批从来没有出过国、讲不好英语、国内理工科大学毕业的年轻人突然被派往世界的各个角落 。
令狐与无忌去了中东和北非 , 一个在人们的印象中非常“符号化”的区域 。 但真的踏上那片陌生的土地 , 他却看到了“符号”之外极为鲜活、真实的一面 。
“例如在埃及 , 我遇到了开罗城里抽着水烟、喝着红茶、看着足球赛的人们;遇到了在夜色里有着魅惑光影的尼罗河 , 河上是民俗表演的游船 , 河边的路上是揽客的旧式马车;我在西奈山上居然遇到了下雪 , 在红海里见识了水族箱一样的海里世界 。
例如在伊朗 , 我在德黑兰时住在一个山坡上 , 临街的马路边 , 睡到半夜被吵醒 , 拉开窗帘一看 , 马路上时髦的少男少女正开着车往山坡上冲 , 他们的车开着窗 , 放着摇滚音乐 , 充满了活力 。 德黑兰周末的公园里更是热闹 , 晚上十二点海盗船上还坐满了人 。 ”
那两年 , 他热衷在国内的天涯、磨坊等旅游论坛灌水 , 告诉大家远方的迷人风情 。 因为受到三毛的影响 , 他甚至想写一本类似《撒哈拉的故事》《哭泣的骆驼》那样的书 。
2008年 , 职场小说《杜拉拉升职记》在网络上爆红 , 看了之后 , 令狐无忌又产生了写一部小说的冲动 。
这股冲动最终在2020年变为现实 。 2019年 , 他被公司派往非洲常驻 。 翌年 , 疫情使得非洲大陆几乎所有国际航班断航 , 考虑到当地的医疗条件 , 正在肯尼亚出差的令狐无忌被公司组织集中隔离在宿舍 。 “我们在内罗毕的一个公寓中老老实实住了六个月 , 几乎不出门 。 ”
利用突如其来的闲暇 , 他开始在“起点中文网”连载小说 , 娓娓讲述那些中国顶尖科技企业的符号之下默默奋斗着的中国年轻人 。 “希望大家看到他们的青涩与青春、喜怒与哀乐 , 看到他们继承了前辈的勤奋、好学、坚韧、本分 , 又有这一代人的灵活、开放、乐观 , 和对生活的热爱 。 ”令狐与无忌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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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中国人的实在和韧性开拓海外市场
《与沙共舞》属于半自传体 , 时间跨度为2005-2009年 。 小说中的时间线、地点等都是真实的 , 讲述的很多故事也有现实生活的原型 , 令狐无忌说:“我只不过是塑造了一些人物 , 把我的见闻、经历集中在了他们的身上 。 ”
在小说中 , 被遣往陌生之地的年轻人面临着一个相对封闭却又亟待被开拓的海外电信市场 , 但当时 , 中国的通信设备企业尚未获得国际知名度 。 “怎么获得客户的信任 , 怎么让客户相信我们是他的伙伴 , 相信我们能够帮他解决问题 , 这是当时面临的最大的挑战 。 ”
困难如何克服?令狐与无忌认为 , 靠的全是一些“很笨很蠢”的方法 , 是中国人的实在和韧性 。
“比如说 , 我们的销售人员认识了客户之后 , 被允许进对方的公司大楼 , 但是见不到客户的管理层 。 怎么办?那就守在人家饮水机旁边 , 等着客户主管、高层出来喝水或者路上碰到 , 看能不能一回生二回熟 , 慢慢聊上两三句 , 把关系建立起来 。
后来有客户明令禁止华为、中兴的人进办公楼 , 也不能放弃 。 我有一个同事下班的时候在停车场守着 。 和客户偶遇 , 一次两次三次 , 从打招呼开始 , 慢慢认识了 , 聊起来我们能够帮助客户做些什么 , 慢慢把信任关系建立起来 。 ”
为了与西方的产品“硬扛” , 令狐与无忌所在的公司甚至让工程师守在客户的机房 , 提供“随叫随到”的售后服务 。 还有一个广为人知的故事 , 为了进入俄罗斯市场 , 公司在当地耕耘了好几年 , 最后拿到第一个订单 , 只有三十几美金 , 大家却很开心 。 这些真实的案例 , 都被令狐无忌写在了《与沙共舞》当中 , 生动地向读者还原了中国科技企业在21世纪最初几年里开拓海外市场的筚路蓝缕的艰辛历程 。
“最初我们的产品也没有一定比别人好多少 , 可能和西方的产品旗鼓相当 , 只能靠人的不放弃 , 屡败屡战 , 屡战屡败 , 一直到最后的成功 。 ”令狐与无忌说 。
如今 , 这家中国的头部通信设备企业 , 已和全球TOP50中的三十几家客户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 , 而谈及这家风头正劲的企业 , 人们就会联想起所谓的“狼性文化” 。
令狐与无忌告诉南都采访人员 , 在公司里其实有“狼”还有“狈” 。 “狼在前面冲锋 , 群体作战 , 大家一起上去获得市场销售的成功 。 而狼吃了前面的食物之后 , 狈去吃后面的残渣 , 去打扫战场 , 实际上是一种精细化管理 。 ”
因此 , 所谓“狼性文化” , 并不是对员工凶狠 , 而是一种“对获取市场 , 对获得竞争成功的渴望” , 是一种“团队作战 , 不屈不挠的精神 。 ”
工程师群体最大的特点是“闷骚”
“在海外经常会碰到一些老外问你是做什么的 , 我们一说是工程师 , 他们觉得很惊讶 , 他们觉得碰到中国人都是工程师 。 ”令狐与无忌说 。
在他看来 , 20世纪90年代大学扩招以后 , 数量庞大的理工科大学毕业生组成的工程师群体 , 成为了支撑着中国科技企业在世界范围内突飞猛进的基石 。
这些工程师或者网络上俗称的“码农” , 令狐与无忌认为他们最大的特点是“闷骚” 。 “穿着也没那么讲究 , 戴着眼镜 , 背着电脑包 , 行色匆匆的 , 给人的感觉不了解太多的时尚资讯 , 整天在工作 。 其实大家内心还是很丰富 , 工作之余 , 有喜欢游山玩水的 , 有喜欢玩游戏的 。 大部分人在海外还学会两件事情 , 一个是开车 , 一个是下厨 。 ”
写出年轻的工程师群体在“闷闷”的外表下每个人自己的故事 , 每个人积极的、充满热情的一面 , 是《与沙共舞》这部小说的初衷 。
“最开始写的时候是挺有心里压力的 , 很多东西不敢写 , 怕兄弟们觉得我在消费大家 。 我写了一稿出来 , 还给几个一起玩的同事看了 , 大家觉得不满意 , 觉得太纯情 , 没有反派 , 没有爽点 。 ”令狐与无忌告诉南都采访人员 。 针对朋友们的意见 , 他适当地虚构了一些人物与情节 , 并将叙事线集中在几个角色身上 , 使得故事更加紧凑好看 。
【公司|他供职华为20年,以小说《与沙共舞》为青年工程师群体立传】在风格上 , 《与沙共舞》的情节中没有激烈的冲突 , 没有天马行空的想象 , 行文相对平实流畅 , 贴近现实、贴近生活 。 虽然没有玄幻、修仙等题材的网络小说抓人眼球 , 但依然有读者在其中读到了青春与热血 , 坚韧与奋斗 , 沉甸甸的理想与更加沉甸甸的现实 , 并深深为之感动 。
小说的故事背景在北部非洲和阿拉伯半岛 , 当地典型的环境特征是沙尘暴频仍 。 “我在苏丹看到过很漂亮的沙尘暴 , 来得时候也是很缓慢的 , 眼睛看过去 , 一半是沙尘 , 另一半还是蓝天白云 。 ”令狐与无忌将小说起名为《与沙共舞》 , 一方面是为了铭记那壮丽的自然景象 , 一方面也体现年轻人在艰苦的自然环境中的苦中作乐 , “痛并快乐着 。 ”
近些年 , 令狐与无忌之前所在的公司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一个热点和符号 。 但令狐与无忌表示 , 自己不是要去追一头“大象” , 而是描写一个个的“小蚂蚁” 。 据他透露 , 虽然不是专职作家 , 未来还是希望顺着这部小说的时间线继续写下去 , 继续讲大时代下小人物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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