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像一根硬竹竿( 三 )

这是一个卫星地图没有定位的地方。天下着雨,山里的雾越来越重,能见度不足5米。越野车在竹林和悬崖间的盘山路上,小心地爬着。

山里的人进出一趟不容易。我想象着,每次去镇上法庭还债的朱冬娟,掖着攒了许久的钱,沿着这条山路走下去。运气好的话,能在路边挥手搭上车。否则,她要走3个多小时山路。

我们在屿头乡接上负责这个案子的法官付伟军。他去过老戴家几次,却仍会在大雾里迷失方向。“上来一次不代表能上来第二次,昨天我们就迷路了!”坐在副驾驶位,付伟军反复强调着,“他们家特别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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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穷?”我在脑子里画了个问号。

车在路的尽头停下来,我们撑着伞,在泥路上步行了10分钟。

66岁的朱冬娟短发、中等身材,穿着粗布蓝大褂,在家门口迎接我们。这件在家干活的“工装”,腋下裂开了寸许长的口子,里面枣红底的花袄露出来,是我之前在新闻里看到的那件。

我站到朱冬娟面前的时候,她已经不再欠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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