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像一根硬竹竿( 六 )

这家太穷了。付伟军觉得为难,他作过最坏的打算,这笔赔偿款可能要“烂”下了。

在这黢黑露着风的屋子前,朱冬娟向法官讲着山里的土话,家里是穷,但是不会赖账。欠人家的钱会分期还给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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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问她,“怎么看待诚信”。她听不懂问题。一旁的人把问题掰开了、讲得更通俗,她答道:“不能不还啊,人家是要在背后说我们的。欠钱可以,但一定要还。”

年近七旬的夫妻俩开始了还债之路,戴汉顺跟着村里的人出去打工。

“最近应该在工地上背石头,有活干的时候一天能挣六七十块钱。”朱冬娟不知道他哪天回来。夫妻俩有功能最简单的老年手机,但“没事儿也不联系”,因为“打电话花钱”。

戴汉顺话很少。除了“嗯”“好”,几乎没说过什么话。在付伟军印象里,老汉“闷头出去打工,能扛很多东西”。他上次见戴汉顺还是去年夏天,赶上老汉在家,头戴着草帽,的确良半袖衬衫敞开着,裤子的膝盖处已经破了洞。看着付伟军手机摄像头时,表情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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