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信箱164 | 从一点点的小事开始( 九 )

因为心里混乱,我从学校逃回了家,想来还有处可逃,大抵是幸运的。家里的时间走得很慢很慢,连着几日我都待在姐姐开的那个小店里,面积不大,展列着一些锅碗瓢盆、水杯茶壶,夏季生意惨淡,摆了一些风扇、凉席搭配着卖。卖东西是门学问,有很多讲究,我不懂,站在一旁看着,看姐姐跟人说这个凉席是二道青的竹子做的,那个凉席是压花的,这个陶瓷碗贵一点,不是因为它更结实而因为用的是细瓷。不像超市所有商品打码标价,小地方的许多店都留有讨价还价的空间,每个商品大概都有一个最低价格,最低价格之上,多一点少一点,姐姐多半都卖,也会遇到出价低又特别爱讨价还价的人,两三个来回,对方没有加价的意思,她也就直言拒绝对方了。

看她摆货、理货、打包时转来转去的身影,看她面对顾客多数耐心、认真,偶尔烦躁时的样子,才意识到,当年那个牵着我的手在雪地里一步一步走的姑娘已经成长为生活里的战士,承担着该承担的责任,照顾着想照顾的人。而我呢,却正沉浸在因为自己或者因为运气错过心仪男生带来的各种情绪中,自责自己不够勇敢,面对异性胆小而怯懦,怀疑自己是否懂得喜欢与付出为何物,也疑惑是否自己太过普通没有特点。痛斥自己矫情,又知一时半会儿过不了这个劲儿。26岁的年纪,情感经历空白,有些担忧又不想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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