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鲁迅与朱安在北京:扔她做的棉裤,嫌她做菜品种少,批她不懂招待( 四 )


冬天时,鲁老太太因见鲁迅身上的西服裤是单的,便嗔怪大儿媳朱安道:“ 无怪乎他不喜欢你,到冬天了,也不给他缝条新棉裤 。”
朱安听了后,便紧锣密鼓地给丈夫做了一条新棉裤,做好以后,她将棉裤折平整偷偷放在他的床上 。
让鲁老太太和朱安都没想到的是:鲁迅看到棉裤后,竟直接将棉裤扔出来了!
这样的结局,显然让鲁瑞和朱安都寒心不已,鲁老太太只得差孙伏园去问问缘由 。孙伏园回来后将鲁迅的答复说出来了:“一个独身的生活,决不能常往安逸方面着想……”
鲁迅显然没有说实话,真实情况是:他并非不需要棉裤,而是不需要朱安做的棉裤 。而此时,鲁迅与许广平的感情也已经进一步升温 。
正是在“棉裤事件”后,心灰意冷的朱安才察觉到:自己无法让丈夫和自己“好起来”了,她不由得生出了一种“我对你再好,也是无用”的悲凉来 。
另一件让朱安寒心的事情,发生在她生病后 。
1925年夏天,朱安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并住进了日本人山本所开的医院 。鲁迅的学生荆有麟夫妇前往探望,可他们刚进门口,鲁迅就跟抓到救星一般对他们说:“走罢,到我家吃中饭去” 。
鲁迅拉着他们走出病房时,朱安还在追问自己的诊断结果,鲁迅听了只简单道:“没有什么,多养几天就好了 。”说完,就匆匆走出了病房 。
按理,当时医院检查结果刚出来,鲁迅应该和朱安多说几句,可他却是逃难似地抓住机会便离开了 。荆有麟后来说:“他只是对朱安尽了义务,却不愿在病房多逗留一刻陪伴她,也不愿多说一句安慰温存的话 。”
朱安终究也是个女人,是女人必定就难免敏感,朱安终于明白:鲁迅已不可能和自己“好起来” 。
朱安的“明白”,可能在更早以前 。
孙伏园曾在回忆中,讲述过这样一件事情:一次鲁老太太寿宴时,开席之前,朱安竟穿戴整齐地走出来向亲友下了一跪,说道:
“我来周家(鲁迅原名周树人)已许多年,大先生不很理我,但我也不会离开周家,我活是周家的人,死是周家的鬼,后半生我就是侍奉我的婆母( 指鲁迅母亲)” 。
后来,张铁铮曾就孙伏园所叙述的事件向周作人求证,周作人的回答是:
“这是实有的事,朱夫人(朱安)在家中是得到大家的同情的 。”
鲁迅|鲁迅与朱安在北京:扔她做的棉裤,嫌她做菜品种少,批她不懂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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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左三为周作人;前排左六为鲁迅
朱安寿宴跪亲友的具体时间已经无可考证,但世人皆可以肯定:朱安此举,是为取得大家同情,同时奋力一搏 。朱安说的那番“什么都不指望,只侍奉我的婆母”的话,和今时很多为得到丈夫爱,而说出“我干脆死了算了”大同小异,其目的,都是为了做最后的一搏 。若非万不得已,谁会这样说?
反过来看,朱安这话也多少是将了鲁迅的军了,若她已经退到如此地步,鲁迅却还要剥夺她仅有的名分,让她“生是周家人,死是周家鬼”也“不得”,那鲁迅就真的说不过去 。
鲁老太太寿宴当日,定然来了不少鲁迅的亲人朋友,朱安选择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说那番话,多少是她受到刺激后的“孤注一掷” 。朱安知道,自己那样做了之后,鲁迅这般固执的人,定是会从此对她更加冷漠了 。
可若她不如此,那她将随时都有“连那仅有的名分”都守不住的可能 。这个风险,朱安担不起,因为,她是一个完全靠依附丈夫而生存的旧式女子 。
恐怕,在当日朱安说出那番话时,鲁迅便也做好了自己的打算:死守她的名分,却不给夫妻之实 。这个打算,正是许广平在给鲁迅的信里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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