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浪闻莺》:在无处安放的生活与情感中自我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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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浪闻莺》:在无处安放的生活与情感中自我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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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之交的杭州西湖边 , 杨柳依依 , 草长莺飞 , 蓬勃的生机与活力在饱和的绿色中蔓延、生长 。在这柳浪起伏 , 春意盎然的人间胜境 , 似乎最适合上演有关青春和爱情的戏码 。而且 , 这些故事不能满足于明媚的忧伤或缠绵的情感羁绊 , 而应在温婉感伤 , 却又百转千回的嗟叹中 , 以不事张扬但又力逾千钧的方式道尽人生的万千况味 。
影片《柳浪闻莺》以中国20世纪90年代急剧的社会变革和经济转型为背景 , 向观众展现了戏曲和戏曲从业者的浮沉 。随着流行文化的强势登场和金钱价值观的深入人心 , 戏曲逐渐变得落寞和边缘化 , 两位戏曲女演员垂髫和银心也历经内心的失落、彷徨、挣扎与痛苦 。她们的清高、倔强、尊严与憧憬 , 在时代的大潮中卑微而无用;她们对于自我人生的体认与追求 , 在现实的落魄中无人喝彩 。这是戏曲的悲哀 , 也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
从影片的时间跨度只有1992年至1996年的处理来看 , 影片似乎并不热衷于表现时代变迁中的人物命运起伏 , 甚至对于戏曲的尴尬处境也只有非常克制的渲染 。影片置于前景的是两位女性和一位男性之间的情感纠葛和超越性别、混淆艺术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心灵交汇 。
垂髫和银心常年在舞台上演绎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 , 这个曲目也成为了影片中重要的“戏中戏” , 并与现实世界里两位女性的情感关系进行了意味深长的对话 。在艺术世界中 , 垂髫和银心诉说着坚贞不渝的款款深情 , 并以爱情对抗秩序的冷酷 。舞台上的心意相通 , 同声共气 , 是她们在现实世界里情同姐妹和情侣的延伸和想象性扮演 。或许 , 影片可以像《霸王别姬》一样 , 让一位戏曲演员在模糊了艺术世界和现实世界的界限之后 , 内心陷入巨大的失落和痛苦中;又或者让另一位在舞台上刚猛豪迈的戏曲演员 , 在现实中显露其软弱和卑劣 , 进而让观众感慨人性的复杂 , 历史动荡中不变的深情和执着 。但是 , 《柳浪闻莺》另辟蹊径 , 在复杂的情感纠葛中讲述两位女性的内心成长以及无奈妥协 , 并渗透关于爱别离与求不得的深切体验 。
《霸王别姬》在程蝶衣和段小楼之间加入了菊仙 , 形成一种“三角关系” , 并让程蝶衣的深情与菊仙的刚烈反衬段小楼的轻薄和寡情;《柳浪闻莺》则在垂髫和银心之间设置了一位有着阴柔气质的男性艺术家工欲善 , 这三人之间的情意 , 涌动在同性与异性的含混地带 。影片无意于批判人物的人性弱点或者性格缺陷 , 而是在一种平和的注视中 , 洞察人心的微妙 , 人性的复杂 , 内心的彻悟 , 并对人生的无望挣扎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


《柳浪闻莺》:在无处安放的生活与情感中自我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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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欲善与银心在一起时 , 他本应体现男性的阳刚与直爽 , 对于情感的直接与强势 , 但他却习惯了被动与犹豫 , 这无疑让银心极为失望 。在与垂髫的交往中 , 工欲善醉心于垂髫身上那种爽朗干脆的气度 。只是 ,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 , 垂髫无力回天 , 工欲善的软弱也无法给她带来安全感 。因此 , 影片在处理三人关系时 , 氤氲着一种迷离的恍惚之感 。工欲善是现实世界中的男性 , 但他无法体现担当和勇气 , 倒像一位弱女子 。银心在舞台上是被动的祝英台 , 但在现实世界中她一度焕发出大丈夫般的决绝 。垂髫在舞台上英姿勃勃 , 饰演的是男性 , 但在现实世界里这种阳刚和豪迈毫无用处 , 她不得不做回被动的女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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