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余八路军保兵工厂战5千日军 伤亡百余毙敌上千( 二 )


据开国中将苏静回忆,父亲牺牲后不久的一天,他在延安散步,碰巧遇到了毛主席,走到跟前,毛主席握着他的手,满含泪水地说:“左权同志牺牲了,前两天他还给我来过信,提到他的问题,我正要着手去解决他的问题,他就牺牲了,很遗憾 。”
延安各界为我父亲举行了追悼会,朱德总司令写下了后来流传很广的悼念诗:“名将以身殉国家,愿拼热血卫吾华;太行浩气传千古,留得清漳吐血花 。”
烽火家书抵万金
父亲在家中排行老四,是最小的儿子 。自从19岁离家求学后,整整18年,再也没有回过家 。
而远在湖南的奶奶,一直盼着儿子回家,盼得望眼欲穿,从抗战胜利盼到解放战争胜利,没人敢告诉奶奶父亲已经捐躯的事情,直到1949年夏,挥师南下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奉朱德总司令之命,到家乡看望奶奶 。
得知儿子殉国的消息后,奶奶请人代为撰文悼念儿子:“吾儿抗日成仁,死得其所,不愧有志男儿,现已得着民主解放成功,牺牲一身,有何足惜,吾儿有知,地下瞑目矣!”两个月后,奶奶也与世长辞 。
1940年5月27日,我出生在太行山八路军总部抗日前线的烽火硝烟中 。当时也是抗日前线打仗打得最厉害的时候,父亲忙于战事根本顾不上我和母亲,只好在我出生仅三个月不满百天的时候,把我和母亲送到了延安后方 。
日本鬼子的炮弹夺去父亲的生命时,我还差两天过两岁生日 。父亲的形象在我的记忆中十分模糊,对父亲的了解更多是来自他生前写给母亲的信件,以及遗留下来的文章 。
我人到中年才知道父亲对自己的爱 。42岁那年,我收到了“文革”抄家后被发还的物品,其中有父亲在抗战中近两年间写给母亲的11封信 。每一封信,父亲都大段大段地提到他心爱的女儿 。通过父亲留下的家书,我才更加深切地了解父亲,更理解他和爱他 。
作为八路军副参谋长,也许是因为职业习惯和工作需要,父亲总给人感觉是一个感情内敛、沉默严肃的人 。仅存至今的几张照片中,他总是嘴唇紧闭,军容极为严整地站在照片一角 。
只有一张照片例外 。这是父亲与女儿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全家福” 。在这张照片中,父亲抱着未满百日的我,身边坐着年轻漂亮的母亲刘志兰 。在浓浓的天伦之乐中,父亲露出了难得的笑容——34岁才娶妻,得女已是中年,父亲是真正的开怀而笑 。这是一张临别前的照片,母亲即将带着我回到延安 。照相后,父亲在村口与我们挥别 。但那一别,即成永别 。
父亲一个月仅5元津贴,还有抽烟的习惯,但只要有机会,他就把攒下来的钱托人给母亲带去,带来的还有一些给我的战利品:一瓶鱼肝油丸、一包饼干、一袋糖果……
提到女儿,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刚毅无言的父亲——铮铮硬汉,完全被“溶化”掉了!
细腻的父亲给花朵一样的宝贝闺女买花布,让人给女儿做衣服、织毛衣毛裤,再让回延安的同志艰难地带过封锁线……只是因为许久没见过女儿,不知道一两岁的孩子到底长得多快,做出来的衣服有大有小 。
夏天,他给我带来热天穿的小衣服;冬天,他记挂着小家伙别冻坏了手脚;每次我病了,焦急的父亲反复在信里念叨:“急性痢疾是极危险的”“有了病必须找医生”——在敌后极为艰苦的环境下,父亲在指挥八路军进行战斗、研究军事理论的同时,最大程度地尽到了做父亲的责任 。
看看这个不爱讲话的人在信中对女儿的爱称吧:小鬼、小家伙、小宝贝、小天使、小东西……舐犊之情,跃然纸上 。对女儿的爱,纵使远隔70多年,依然还在散发着烫人的热量 。
牺牲前3天,父亲在给母亲的最后一封信中,想象着与妻女团聚的情景:“有时总仿佛有你及北北与我在一块玩着、谈着 。特别是北北非常调皮,一时在地下,一时爬到妈妈怀里,又由妈妈怀里转到爸爸怀里来……”
从未喊出的爸爸
和父亲分别的时候,我还在襁褓中,还不会喊“爸爸”,但没想到,一句未喊出的“爸爸”,竟然成了我永生的遗憾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烈士,但并不明白这个词的具体含义 。我只是奇怪,大家都热热闹闹的时候,那个叫做“爸爸”的人怎么不在 。
1942年,母亲给父亲拍电报,问如果日本人轰炸延安怎么办 。父亲回信说:“我如此爱太北,但如果时局有变,你可大胆地处理她 。大胆处理太北的问题,不必顾及我 。一切以不多再给你受累,不再妨碍你的学习及不必要的行动为原则 。”所幸的是,我在战火纷飞的年代能够幸免于难,但父亲却不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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