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木驴刑 太平军女犯这样被清军当众凌迟处死?( 五 )


太平军到达武昌时,清廷的衙门被打倒,咸丰的年号也代之以太平天国的名字 。与国号的变化相比,社会制度的改变则更加剧烈 。
正是在武昌,分营、禁欲乃至拆散家庭,不仅作为一种战时政策存在着,还作为一种社会制度实施着 。其实又何止这些,社会生活中的财产、家庭、职官、宗教、礼 仪等一系列社会制度的改变,乃至日常的生活中的禁缠足、禁蓄婢、禁蓄妾、禁鸦片的种种律令,无不表现出与旧世界决裂的色彩 。
洪秀全改变的不仅是武昌,太平天国的妇女制度也发生了变化 。在这里,前期的女营变成了女馆 。天国的女兵,不仅包括信仰上的追随者,还包括武力下的被征服 者 。据史料记载,当时,武汉三镇一片混乱,太平军进城后设立女馆,规定城中妇女全部迁往武昌火巷“归馆”,“迟延者鞭棰促之” 。
同时,男女隔离的制度也被严格地执行着,即使是丈夫探看妻子,儿子探视母亲,也“只宜在门首问答,相隔数武(步)之地,声音务要响亮” 。就这样,原有的财 产制度、旧的家庭制度、并连着温情脉脉的人伦情愫,这些旧的社会制度的支撑,都在冷铁般的军事统治之下统统瓦解破裂了 。
但是又何止是武昌如此呢?当年的3月20日,当太平军攻占南京城后,更大规模的女馆出现了:一路随行的几千广西妇女、几千湖南妇女,被裹挟而至三万湖北妇 女,又加之新被征服的十万南京妇女,形成了一个个女馆 。从金田到武汉,“大脚蛮婆”构成为天国女兵的主体,而从武汉到南京,这个群体则不断地驳杂、混沌, 等级差异在女馆中出现了 。
那些来自广西的“大脚蛮婆”,由于资格最老,被视作忠诚的“老兄弟”,成了女馆中的女官,在她们之下,是还算自愿的、还可相信的湖南妇女;又之下,则是那些大批被征服的来自湖北和江南诸省的妇女 。
后来洪秀全的一项规定,则显示了天国官方对这种等级制度的默认 。1854年夏收时节,洪秀全、杨秀清派往湖北、湖南、安徽各地征粮的大军悻悻而归,回来的 人禀报说:“太平军所到之处米谷俱无 。”无奈之下,洪、杨规定:在女馆中,两广、湖南女子每人各发米六两,湖北和其他省的女子发米三两,“均以稻代,悉令 食粥,否则杀 。”
为什么在天国里一方面高悬着“人人平等”、天下女子“尽是姊妹之群”的教义,另一方面,又不能对各地女子一视同仁呢?早在占领全州期间,因为冯云山的战 死,他们几乎屠戮了全州全城,几万男女被屠杀殆尽;而攻占武昌、南京后,他们也几乎杀尽了城内的全部满人 。在这些惨绝人寰的杀戮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性格悲剧呢?
洪秀全设计新的社会图景的同时,似乎是抱定了誓与旧的世界一刀两断的决心 。太平天国中,男女分馆的制度、“圣库”制度、《中国田亩制度》,乃至禁缠足、禁 蓄婢、禁蓄妾、禁鸦片的种种规定,无一不具有改天换地的色彩 。与此同时,一种“非我即敌”的人际关系,也悄然产生 。
在太平天国,世界被截然地分作信徒与“妖孽”两个部分,而没有中间分子 。但凡不肯跟着他们走、依旧遵循过往生活方式的,都是儒教的遗民;在他们的眼里,这 些人都是“妖” 。正如革命者内部是“兄弟”、是“姐妹”那样,“妖”是可以漠视、可以杀戮的 。正因此,在武汉,几千童子持刀勒逼几十万武汉男子上船,而几 千名“大脚蛮婆”也以焚屋烧人为逼迫,裹挟了几万武汉女性 。他们的裹挟,不同于黄巢、李自成,他们有着鲜明的意识形态支撑 。正因此,他们同样挥舞着刀枪器 械,杀进了南京 。
毫无疑问,包括男女分馆在内的种种手笔,都面向着一个前所未有的新世界 。问题在于,它行得通吗?早进军天京之前,有人便问东王杨秀清何时才能 家室团圆,杨秀清说:“必须等到天京奠定,政权在握,才能破此禁令 。”但当太平军来到金陵的地界上,杨秀清似乎忘记了先前的承诺 。于是,女馆设立的命令刚 刚下达,就在广西起义的旧部中引起了不满,议论沸沸扬扬 。
不满的又岂只是广西的旧部,女馆中地位卑微的湖北、江南妇女又何尝不是?在不断的枷责与不公的遭遇后,“天国”成了她们急切逃脱的梦魇 。“城中被掳男女无时不思逃 。”
当时即使洪秀全的儿子幼天王,都不准与母亲和姐妹见面,他只有趁洪秀全上朝时才能偷偷地溜出去,与自己的母亲姐妹见上一面 。天王的孩子尚且如此,那么在整个天京,似乎再难找一个地方还存有家庭的幸福与温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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