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林阴道上 ， 晓琳叽叽喳喳讲着学校发生的事 。 我似听非听 ， 沉默不语 。 她忽然问：“你有心事么？”我摇头：“哪有 。 ”她怯生生地说：“可是 ， 你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 ”原来 ， 连不经事的少女也能看出我不快乐 。 黑暗中 ， 晓琳勾下我的头 ， 她散发着雏菊般芬芳的唇凑过来 ， 那是与苏梅不同的唇 ， 我迷迷糊糊地吸吮着 ， 抱紧她的身体 ， 那是与苏梅完全不同的身体 。
我明知不应该 ， 可是忍不住把手伸进她的内衣里 。 她眼睑紧闭 ， 呼吸粗重 。 有人从不远处经过 ， 我忽地清醒过来 ， 将她重重一推 ， 掉头就走 。
回到宿舍 ， 我发了短信给晓琳：“我只想借你的身体驱逐寂寞 。 ”是的 ， 寂寞 ， 不被爱的寂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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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琳终于不再来找我 。 然而 ， 我却控制不住去找苏梅 。 她仍然只在偶尔的坏天气里接我的电话 ， 当她用慵懒的声音说“过来吧” ， 我便会全速奔向地铁站 。
每年的3月到6月都是雨季 ， 苏梅接我电话的次数比去年雨季少了许多 。 5月的一天 ， 我意外地接到她的来电 ， 还是那三个字：“过来吧 。 ”我问：“发生什么事了？”她语调平淡：“没什么 。 ”
我去到她家时 ， 沙发上到处都是衣服 ， 分不清洗过还是没洗过 。 她瘦了一圈 ， 面容倦怠地站在门口等我 。 我心疼地揽住她：“怎么瘦成这样？”
一抹不真实的浅笑浮现在她脸上 ， 她仰着头问我：“这个世上 ， 你拥有什么？”
我将她抱上床 ， 将我的活力注入她身体里 ， 喃喃地说：“我拥有你 。 ”尽管我知道自己从未拥有过她 。 起伏中 ， 她眼神空洞 ， 吃吃地笑：“我什么也没有 。 ”我把她贴得更紧：“你有我 。 ”她捧着我的脸 ， 怔怔地看着 ， 最后颓然松手：“我什么也没有 。 ”
要下雨了 ， 黄昏的天黑如浓墨 。 我打开灯 ， 她却摇手：“刺眼 。 ”我扶着她的肩：“起床吃饭吧！”她仍是摇头 。 我再叫她 ， 她自顾自闭上了眼 。
我站在卧室门口 ， 望着夜色里的大床 ， 无声无息 ， 仿佛那上面没有承载任何生命一般 。
半个月后的一天 ， 我的手机上显示苏梅的来电 ， 接起来 ， 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 他问：“请问你是苏梅的什么人？”我说是朋友 。 男人声音悲恸：“她服过量的安眠药 ， 走了……我是她爸爸 。 她得了抑郁症 ， 两年了 。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我不知道 ， 除了享用她的身体 ， 我什么都不曾知道 。 男人哽咽着继续说道：“她辞职一个多月了 ， 除了家里 ， 她的手机上只有你的通话记录 。 ”
我在电话这端失声痛哭 。
去年12月的一天 ， 我在街头看见苏梅 ， 她一个人 ， 扎着马尾 ， 形单影只 。 纵使在一年中最好的天气里 ， 她也只是一个人 。 一个人 ， 孤独地享有好天气；坏天气里 ， 便唤来另一个人的身体取暖 。
【六盘水|一个人的好天气】然而我终于暖不了她的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