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新觉得照顾两个妹妹比干活还累 ， 好在他还年轻 ， 体力跟得上 ， 不管再累 ， 都要照顾好两个妹妹才出门干活 。 五妹虽然双手能动 ， 但她坐着轮椅 ， 行动很不便 。 五妹想减轻柳维新的负担 ， 但炒菜时她身高够不着灶台 ， 所以做饭的事还是要由柳维新做 ， 五妹只能切菜 ， 洗碗 ， 帮柳维新打下手 。
柳维新也曾想过将五妹嫁出去 ， 只要五妹能生育 ， 对方的家庭愿意接受她 ， 他也能减轻一个负担 。 但五妹去医院检查 ， 发现自己的病可能会遗传 。 五妹和柳维新仔细商量过 ， 他们不想给别的家庭造成负担 ， 也不想让孩子过着不能走路 ， 一辈子坐轮椅的日子 ， 所以经过一番纠结后 ， 还是决定不嫁人 。
柳维新晚上要上班 ， 白天要照顾两个妹妹 。 妹妹们为了让柳维新白天能好好休息 ， 从来没有说过要多出去走走的话 。 柳维新有空的时候 ， 会带两个妹妹去门口散散步 ， 但两个妹妹出行很不便 ， 这种出门散步的快乐 ， 一个月只有一次 。
柳维新统计过 ， 这些年 ， 两个妹妹从来没有去过外地 ， 上街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 。 他能力有限 ， 不能同时带两个妹妹出门 。
柳维新赚得不多 ， 妹妹们要吃药 ， 每个月去掉吃药的费用 ， 再去掉一个月的生活开销 ， 所剩无几 。 五妹为了减轻哥哥的压力 ， 每个月省吃俭用 ， 精打细算每一笔开销 。 两个妹妹很懂事 ， 从来没有说过要吃零食穿新衣服的话 ， 柳维新很感动 ， 又很难过 。
对两个妹妹而言 ， 最难熬的季节都是冬天 。 冬天天气冷 ， 两个妹妹身体不能活动 ， 到了冬天 ， 身体血液不流通 ， 双腿冻得发紫 。 柳维新知道这种滋味不好受 ， 每天下班回来都会烧热水给两个妹妹烫脚 ， 给她们按摩腿部 ， 促进血液流通 。
柳维新和两个妹妹的日子过得并不容易 ， 身边的人看到他们太可怜 ， 会有好心人送给他们电暖炉和暖气扇 。 但电暖炉和暖气扇自从进了家门后 ， 从来没有使用过 。 几年下来 ， 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 。
柳维新知道 ， 不是他们不会用或者不想用 ， 而是电费太贵 ， 他们舍不得用 。 夜里太冷 ， 柳维新上班时会嘱咐妹妹们打开暖气扇 ， 但两个妹妹从来不愿意打开用 。 家里有人送的旧冰箱 ， 旧电视机 ， 烧水壶 ， 除了旧冰箱 ， 家里很少用到电器 。
晚上天没黑透 ， 五妹也舍不得开灯 。 夏天的时候天气太冷 ， 家里有风扇 。 柳维新上班后 ， 五妹就把风扇关上 ， 用手摇扇给姐姐扇风 ， 节省电费 。
柳维新回到家 ， 看到五妹扇扇子扇到睡着 ， 心里十分心疼 。 他责怪妹妹太省钱 ， 妹妹却说柳维新太会过 ， 晚上加班回来 ， 舍不得在外面吃一顿饭 ， 回家简单吃碗挂面就睡了 ， 长期这样下去 ， 营养跟不上 ， 身体可怎么办啊？
兄妹两人都知道自己节省 ， 却都不愿意花钱大手大脚 。 五妹看到柳维新经常因为干活累得腰酸腿疼 ， 特别心疼 ， 也特别自责 。 她对柳维新说：哥 ， 你娶个媳妇吧 。 你不能一直这样照顾我们一辈子吧 ， 老六老七他们都结婚了 ， 你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
柳维新低着头 ， 半天才说：算了 ， 我娶人家进家门 ， 不仅给不了人家幸福 ， 还会连累人家和我一起照顾这个家 ， 这对人家不公平 。 再说了 ， 就算人家不嫌弃咱们这个家 ， 咱们又凭什么让人家跟着我受苦呢？
五妹知道自己和姐姐拖累了柳维新 ， 便对柳维新说：等你结了婚 ， 就把我和姐姐送到养老院 ， 我们不能耽误你一辈子 。
柳维新知道 ， 五妹并不想去养老院 。 之前柳维新照顾她们二人太累 ， 想把她们送到养老院 ， 五妹觉得在那里不自由 ， 去了一个星期就哭着让柳维新接回了家 。 自这以后 ， 柳维新便告诉自己 ， 不管再难 ， 都不会让两个妹妹离开自己 。
柳维新就这样照顾两个妹妹一直到67岁 。 柳维新年纪大了 ， 干起活来体力不支 ， 照顾两个妹妹也力不从心 。 柳维新的几个兄弟姐妹觉得柳维新压力太大 ， 想让他去养老院生活 ， 或者家里人一起负担两个姐姐 。
柳维新知道照顾两个妹妹需要付出什么 ， 也知道她们可以照顾两个妹妹一两天 ， 照顾时间久了 ， 家里肯定有矛盾 ， 到时候都是矛盾 ， 所以思来想去 ， 还是决定自己照顾 。 柳维新回家的路上 ， 偶尔会遇到自己的小学同学 ， 或者和自己同龄的发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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