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之后 , 夜幕轻启 , 他变得急躁而冲动 ,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 急匆匆冲向河岸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 僧人蹲在河边 , 他紧张到连呼吸都变得轻微 。
月亮再次浮上云端 , 不似昨夜无精打采的暗红 , 它清亮光明 , 穿透云层直视大地 。 河面的一切被照的清清楚楚 , 一颗芦苇、一片水草、一条小鱼跃出水面的痕迹 , 都明明白白 。
没有白色的雾霭 , 没有无声而至的波浪 , 僧人的寂寞浸透了整个夜晚 。
月亮光明正大的游走在半空中 , 一个不小心 , 被一朵云彩蒙住双眼 , 轻轻浅浅的雾气再次默默腾空 , 悄无声息 , 带着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
僧人无端高兴起来 , 他充满了期待 , 不由得将脖子往前伸了伸 , 就看见那少女的身影又出现在岸边 。 她还是像之前那样坐着 , 苍白而娇媚 , 不急不躁的梳理着长发 , 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无声的水 , 划过她赤裸的身躯 。
她看着僧人 , 再次颔首 , 并献上完小似的飞吻 , 像孩子般天真 , 绽放出无邪的笑容 。
僧人不自觉的笑出表情 , 他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想象过的期待 。
她喊出了僧人的名字 , 声音如划过水面的翠鸟留下的涟漪 , 娇滴滴、脆生生:“僧人啊 , 僧人 , 快来 , 快到我身边来!……”
僧人赶紧站起身来 , 尚不及回答她 , 月亮就一下子照亮了水面 。
而她又忽然消失在水波之下 , 那如梦似幻的雾气 , 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 水面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第三天 , 这陷入情网的僧人 , 痴痴的坐在水岸边上 。 那对佛祖的虔诚 , 那对众生的爱怜 , 那对西方极乐世界的向往 , 那亲手掘出的坟墓……都被抛诸脑后 。
此刻 , 他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人 , 等啊等 , 等那如烟似幻的雾气 , 等那娇媚可人的女子 , 但回应他的 , 是夏日火辣的烈日 , 四处飞舞的蚊虫 , 和偶尔跃出水面的小鱼 。
夕阳下沉 , 夜幕将至 , 树影婆娑间送来阵阵凉意 , 恍然间 , 夜已深 , 云层叠 , 月高悬 。
黎明至 , 朝霞出 , 水岸边已经没有了僧人的身影 。 午后村里的小孩来河边戏水玩耍 , 只看见静谧的河面上 , 飘着细长的白须 , 一丝一缕如同长在河底深处 , 怎么也拉不断 , 拉不完 。
【月下的女水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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