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章哥 ， 房地产从业20年 ， 通晓业内门道 ， 我不做所谓的“专家” ， 只用二十年实战经验帮大家答疑解惑 。
一
东三环 ， 又路过我最早单位的宿舍区 。 其实也不算宿舍区 ， 一个当年的区级单位 ， 最多也就占了三五栋小楼 ， 其他的基本都是其他市级单位的了 。
离老远就看一堆人也不是干嘛呢 ， 那就凑上去看看 ， 如果发鸡蛋的话我也领几个 。 结果走到楼前才看明白 ， 不是发鸡蛋 ， 而是楼上有人扔了个鸡蛋 ， 居民们都在谴责这危险行为 。 我也跟着抬头往上看 ， 忽然一阵眼晕 ， 有一种回到30年前的感觉 。
30年前 ， 我也是这样在楼下仰头向上看 ， 是不是这栋楼记不清了 ， 但角度和太阳的照射差不多 ， 真的就是这感觉 。
当时我在单位属于打杂儿的 ， 之所以来宿舍区是陪领导来慰问 ， 或者说是安抚探望 。 因为一个女同事的孩子跳楼了 ， 当场身亡 。
二
这女同事是保洁 ， 或者叫清洁员 ， 就负责我们那层办公区的 。 给我的印象就是这大姐太爱说话了 ， 甭管遇到谁都能聊半天儿 ， 弄得我都怕遇到她 。
聊天不可怕 ， 主要是她的话题太单一了 ， 甭管说什么事儿 ， 用不了三句话就能转到他儿子身上 。 我都想不明白 ， 她儿子怎么天天都那么多的事儿啊？什么学习不好了 ， 哪道题不会了 ， 又跟谁打架了请家长什么的 。 也有好事儿 ， 什么孝顺她了 ， 体育好了 ， 会说话了一类的 。 但我那会儿年轻 ， 真不爱听这些家长里短的 。
出事儿那天我一上班就感觉到气氛不对了 ， 本来早晨上班每层楼都是乱乱哄哄的 ， 基本都是保洁大姐们在聊天 。 但那天安安静静的 ， 我一进楼门就觉得别扭 ， 看见几个同事也都不说话 ， 保洁们更是表情严肃的窃窃私语 。
我倒也没当回事儿 ， 反正也没人议论我 。 但一进大办公室领导就跟着进来了 ， 让去财务拿钱 ， 跟着他慰问去 。 我这秉承的就是我爹的教导 ， 领导不主动说的坚决不问 ， 让干嘛干嘛 。 到了财务室人家都准备好了 ， 签字就行 。 临出门时出纳大姐突然嘱咐我一句：机灵着点儿啊！
弄得我晕头晕脑的 ， 有什么可机灵的 ， 不是慰问吗 ， 怎么感觉跟接头儿去似的？
诡异的气氛一直到了车上 ， 一车五个人 ， 没一个说话的 。 估计他们都知道怎么回事儿 ， 以为我也知道 ， 其实就我糊涂着呢 。 路上我还琢磨 ， 慰问怎么去这么多人啊？不算司机都四个 。 看这凝重的气氛八成是哪个老员工去世了 ， 不会是让去抬棺材吧？
到了宿舍区就看见楼下一堆人 ， 所有人一下车就往上看 。 我也看 ， 于是就感觉到了今早这种情况 ， 一阵眩晕 ， 几乎不知身在何处 。
后来就不提了 ， 我都没进去 ， 领导们进屋给了钱可能也没说什么就出来了 。 回去的车上 ， 大家可能是放松了 ， 这我才知道是这大姐的儿子昨天晚上跳楼摔死了 。
三
回到单位 ， 一天啥事儿都没干 ， 就听同事聊这大姐了 。
据说她是接班来到这单位的 ， 她父亲根本就不是正式工 ， 算是临时工 ， 给单位员工免费修自行车 ， 算是福利 。 然后是手受伤了 ， 算工伤呗 ， 于是提出不要单位给报销赔偿什么的 ， 只要让女儿来接班就行 。
单位也无所谓吧 ， 反正上千人也不差这一个 。 大姐在70年代末就来了 ， 然后来了没两年 ， 没结婚竟然怀孕了 ， 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 ， 怎么也不可能隐瞒了 。
要知道这是80年代初 ， 甭说当时了 ， 哪怕是现在 ， 一个国企单位里有一个未婚先孕的 ， 别扭不别扭？
然后说是这大姐竟然三次要跳楼 ， 就是要结婚 ， 但谁也不知道她要跟谁结？也就是没人知道这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 ， 弄得全单位只要是认识这大姐的男的 ， 人人自危 。
听说是闹了好久 ， 直到眼看快生了 ， 孩子的父亲终于出来了 。 不出意外的就是个有妇之夫 ， 谁知道怎么搞到一块儿去的 。 然后就是先离婚又结婚 ， 弄得恨不得全系统都知道了这件事 。
再后来说是又离婚了 ， 谁也说不清是真离假离 。 按同事说是极有可能开始假离 ， 就为了分房 ， 结果房子也分了 ， 俩人也真的分了 ， 弄假成真 。 反正是这大姐闹跳楼 ， 死活从单位要到了这套小房 ， 30多平米 ， 然后就一个人带着孩子住了进去 。
再之后就是我见到的场景了 ， 大姐的所有身心都投入到了孩子的身上 ， 从小就惯得没样儿了 。 宿舍楼里没有不烦这小子的 ， 万人嫌 。 再之后就是前一天的跳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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