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电影故事汇│影城工作14年,她成了“爆米花一姐”( 三 )


对于主管们来说,让金娟带徒弟是他们是最放心的,“金娟干活仔细认真,脾气性格又好,一般不会对人发火。”这是原来的老主管王民选对她的评价,“娟姐有耐心,在小卖无论是爆爆米花还是做冰淇淋,我们做的颜色不对,或冰淇淋出的花色不好看,她都不厌其烦,甚至手把手地教给我们。”这是员工们对她一致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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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娟做的冰淇淋
金娟现在是一名仓管,除了影城运营中正常的服务工作外,卖品处的出库、入库、盘货都由她负责,曾经也有几次机会能够学习做运营或市场的工作,再晋升一步,但金娟自己觉得,比起管人、管事她更适合管货品。
“我觉得自己脾气性格还有能力都不适合做管理者,想想无论是给员工排班,还是给影片排片都觉得头大,我还是管仓库吧。”看着身边的同事有的当了主管,有的做了店长,她并不羡慕,把自己手头的工作做好,下班前不留尾巴,是她工作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的原则。“现在同事们都叫我爆米花一姐,我挺喜欢这个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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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现在的同事们
自去年复工后,电影市场发生很大改变,影城“用工荒”愈加凸显,已然成为行业通病。看着一个个同事离职,金娟也有过动摇,“有时候也想换个工作,找个有双休不用上晚班的,工资多少倒是其次,孩子上小学了,晚上得辅导作业。”
金娟的儿子暑假后就要上二年级了,从孩子上幼儿园起,她最怕的就是接到老师的电话。儿子从小由婆婆带大,溺爱在所难免,对孩子的管教上,她认为自己并不合格。老公在汽配城上班平时也忙。“孩子放假前说了好几次去动物园了,但我和他爸的休班都很难凑一块,所以还一直没去。”这么多年家人也习惯了,对她的工作都很支持,婆婆帮忙带孩子,老公会等在她每一个晚班回家的巷口,“这么多年一直瘦不下来的原因就是,晚班回家还有一碗扣在盘子下的热饭。”影城工作三班倒,没有双休和节假日,每个班次几乎都要站足七八个小时,再加上面对形形色色的顾客,影城普通员工的工作强度并不低。虽然习惯了人来人走,但金娟有时候在工作中看到某件东西也会突然想到他们。很多离职的员工还都彼此保持着联系,影城的工作经历已深深融入了他们的人生。
吕明珠在影城工作了十一年,生完二胎后,因照顾孩子而离职,“有时候还经常梦到在影城上班,突然遇到消防检查,‘四个能力’背不过去,一着急就醒了。”明珠隔三差五还想着带孩子来影城看看,因为有时候孩子也念叨。今年大年初一,影城开了会儿直播,很多离职的老员工纷纷在直播间留言,说的全是给大家加油打气的话。“好多离职的同事都说还会想念在影城上班的那些日子,还好回到这的时候还能看到有我在”,金娟说到这些有些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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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中的金娟
走了的人有着不得不走的理由,而留下的人将继续着他们的故事。金娟没想到一个工作做了十四年,也没留意到自己一晃也三十多岁了。中国电影历经十多年的高速发展,大小影城遍地开花,然疫情之下极端总在发生,巅峰谷底,忽焉生死。面对整个行业的变化,大佬们在探讨着电影与银幕的关系、电影与观众的关系……但对于一线的“电影员工”来说,不谈格局、不谈情怀,就是工作了这么多年,有感情,不想它变得不好。
如果说对于未来没有任何担忧那又是假的,金娟想过换工作但最终还是没舍得离开。电影城终究属于服务行业,无论未来网络如何发达、人工智能如何先进,影城不能只有冰冷的机器。中国电影市场的结构仍然还是金字塔状,行业大厦仍需要底层的员工来支撑和维系。
“今年春节档票房又破了记录,我们的员工数却连以前的三分之一都不到,虽然很累但我们都很开心,无论多少个亿的票房记录不也是我们一线的员工一场电影一场电影地放映,一张票一张票地检出来么。”
有一天金娟在背对着售卖口理货,后面传了一句稚嫩的声音:“奶奶,请问爆米花多少钱一桶?”,转过头来的金娟脸色绯红,笑着对小朋友说“叫阿姨”,“肯定是我太胖了,穿着工装又显老。不过,再干个十四年就真要成奶奶了,能坚持到那时候的话,我觉得我也很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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