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政治哲学 对公民理性始终怀有信仰(11)

杜威坚持认为,民主是在不断重构的,不具有最后的确定性。他的哲学实验主义把任何政治制度,包括自由民主,都视为人为的建构,反对任何先验的形而上的确定结论。但是,这不等于说,一切政治制度都是同等的武断和任意,没有本质的差别。杜威坚持认为,民主和专制、法治与独裁是有区别的,因为人类价值探索和不断实验所获得的知识,能证明民主有益于人的自由、自主性和全面成长,而专制和独裁则是有害的。

但是,杜威民主信念中的一些理想主义问题,在今天美国的现实政治中也更清楚地暴露出来。当年他与李普曼关于民众的争论议题——民众是否真的明白自己的利益,是否能够成为充分理性的公民、民众自决是否有效和是否过时——在今天成为更突出的问题。1925年,李普曼在《幻象公众》一书里把“公众”直接指称为一种幻觉。他认为,天真的民主主义者们自己长期头脑糊涂,才会自欺欺人地编造出公众和公众舆论的神话。他断定公众舆论“本身就是一种非理性力量”。公众舆论在过问政治时,往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么愚昧,要么专断,总是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

这简直就像是针对特朗普在2016年大选中胜利当选说的。大选的结果出乎绝大多数美国人的预料,使政治学者们不得不重新审视民众自身存在的问题。这个时刻,是对民众采取怀疑、否定和犬儒的态度,还是保持审慎的信心和希望,成为21世纪一个非常具有现实意义的问题。也正是在这样的时刻,许多美国人认为更有理由重申杜威的民主信念,也更需要坚持,一方面要相信公众政治参与的能力,包括自我纠错的能力;另一方面也要看到,对公众的启蒙要比对政府管理者的启蒙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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