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贾樟柯:离开故乡,才能获得故乡( 八 )

相比职业作家,职业导演贾樟柯在文学创作时会带有更加强烈的空间感的塑造。因为拍电影需要建立清晰明确的空间关系的艺术,“拍电影的人写作的时候,往往空间关系、空间构成会比较敏感,会显得比较有逻辑、有秩序,喜欢从立体感的空间关系出发。可能文学会打乱这些逻辑。但是同样的空间感受,有些文学一样非常精彩,我记得契科夫写女主人公住的小旅馆的桌子时,把那些近物写的非常漂亮。”

《汾阳小子贾樟柯》里,贾樟柯讲述了一个细节。他的父亲是语文老师,在学校当过几年剧团的导演,跟着父亲演出时,他一般都在后台,看演员化妆和准备演出。后台的感觉,在《站台》和《世界》中,“都有一种很不自觉的流露,我非常喜欢准备演出的那种场景。”或许正是怀念现场演出带来的那种生命感,贾樟柯将山西晋剧团一团请来贾家庄,在贾街关帝庙广场上演了一出《打金枝》。这场表演,莫言点名要看,夜间气温下降,穿着阿迪达斯帽衫的他,静静地看完150分钟的整场演出。

在这场演出中,三个镜头都从观众视角对准了舞台,没有《站台》里汾阳县农村文化工作队慰问演出时,那个从舞台上直视观众的镜头。莫言、苏童、欧阳江河等一众作家,以及当地领导、嘉宾坐在前排。摄影机轨道之后,后排的普通观众,也就是当地的乡亲,与《站台》里的观众同样踊跃,座位不够,从附近商家那儿借来长条木凳“排排坐”也行,充满了电影里难以表演出的那种原始而生动的兴奋劲和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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