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莉 想写就写,才是文学的良好生态( 五 )

“新写实”是被剥夺以后的觉醒

新京报:一开始写作是源于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非常强烈地觉得自己一定要成为作家?

池莉:最开始的写作源于对方块字的喜爱,我特别喜欢把它结合在一起表达某种东西,从小就是这样。决定要成为作家,应该是十几岁,高中毕业前后。那时候不能考大学,就上山下乡做知识青年,我觉得特别开心。因为做知识青年可以到农村收集素材,看到很多故事,这对我的写作来说是一件好事。那时候,每天都写日记和笔记。

其实更早,几岁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将来的职业是作家。大人们都喜欢问你长大后要做什么,就会教你说我要做工程师。我说我不做工程师,我就写作,当作家。年轻人都觉得老在学校里没生活,和社会生活隔开了,学校就是读书考试。所以,如果能够离开学校,直接到生活当中去,我觉得对于写作来说是很大的好事。

新京报:可不可以聊一下上山下乡的经历?

池莉:大多数人肯定是怀着绝望的心情去的,很多人觉得城市户口转成农村户口是令人绝望的事情,但是我没有这种感觉,我没有想到将来。那时太年轻,十七八岁,我觉得将来我就是作家。下乡以后,我特别热爱农村,特别热爱土地,特别热爱劳动。下乡第一天,农民给我们一个扁担,叫冲担,是一个柳树条,两边是尖的,用铁做的。这个扁担是专门用来挑捆好的谷子的,一头要插进去,举起来,再把另一头插进去,放在肩上。当时我怎么都举不起来,怎么都学不好,最后折腾了一天。我们要挑到很远的地方,我整个肩都是血,都是紫的。晚上疼得不能动,但是心里非常自豪。有时候,精神的狂热可以战胜肉体的疼痛。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