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英咀华】余光中的“好癖”

羊城晚报 黄维樑

【含英咀华】余光中的“好癖”

黄维樑 香港学者、作家

一些外文的汉译,依音立义,满有译者的感情意念。对Firenze一地感受冷艳,于是徐志摩有“翡冷翠”;一介书生在美国的Madison任教,感受到环境陌生不适应,于是周策纵有“陌地生”。钱锺书有如蠹虫,在图书馆“蛀”书,把牛津大学的Bodleian Library翻译为“饱蠹楼”。

诗人、翻译家余光中,对依音立义的美译、妙译,更是喜为之,优为之。他游历欧洲,把Bodensee译为“波定湖”,使人想起词牌名《定风波》,当然还可能再想到苏东坡;把Urnersee译为“无奈湖”,使人想起“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惆怅;法国国王的行宫Chenonceau译为“雪浓莎”,并加解释:“魔咒一般的三音节,多么柔丽而哀艳的名字。”白昼将尽,到了小镇Chisseau,要投宿了,干脆把镇名翻译为“夕宿”。英国的巨石阵Stonehenge,余光中不从俗称谓,而另译为“石冻恒寂”,折射出巨石亘亘永年的空寂。论者谓“翻译就是叛逆”,又说“翻译是一种再创造”;余光中对原词存其音,意义则自行创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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