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妃为何对顺治帝有如此强的吸引力?( 三 )


董鄂氏去世所激起的波澜比当年入宫还要剧烈 , 为了追封董鄂氏为皇后顺治已经闹到寻死觅活的地步 。
按照传统 , 妃嫔只有在所生育的儿子继承了皇位 , 才能母以子贵被尊为皇后 。
为了避免失去理智的顺治做出过激的举动 , 孝庄皇太后被迫同意追封董鄂氏为皇后 。
但在议谥时又出现了问题 , 尽管已经增加到“孝献庄和至德宣仁温惠端敬”12个字 , 依然没有出现皇后谥号中所必须有的两个字——“天”、“圣” , 如“承天辅圣”(顺治祖母孝慈高皇后)、“辅天协圣”(顺治嫡母孝端文皇后) 。
汉化程度已经相当深的顺治当然明白 , 董鄂氏既不是从大清门抬进来的 , 也不是母以子贵熬上来的 , 虽然他贵为天子但对森严的封建礼数竟也无可奈何 。
就像那首被称为出自顺治手笔的“西山天太山慈善寺题壁诗”所言:“朕乃河山大地主” , “十八年来不自由”!顺治失去董鄂妃后的情绪失控 , 远远超过了他的父亲皇太极 。
在葬礼结束后 , 顺治帝又掀起出家当和尚的轩然大波 , 他让玉林?通的弟子行森和尚为自己剃度 , 以表示弃天下如敝屣的决心 。
顺治的出家念头在董鄂氏去世时已经萌生 , 但他的未了情还要用手中的权力去了结——追封董鄂氏为皇后、为她举行隆重的葬礼 , 一旦把这两件事办妥 , 他就要遁入空门了 。
顺治的剃度 , 实际是一个从渐悟到顿悟的过程 , 从顺治十四年十月初四在海会寺同和尚憨璞会面后 , 顺治又同玉林、木陈、行森等禅师频繁接触 。
这当然有争取逃入空门士人的考虑 , 因为自唐宋以来 , 士大夫在政治上遭遇蹉跎后 , 往往出佛入老 , 以期得到心灵上的某种慰藉 。
据当时在华的外国传教士维克特·瑞奇(Vctor Ricci)所记:“许多忠于明朝的志士们不愿受满洲统治而出家当了和尚 , 不少学者、诗人、画家栖身寺庙 。”他们中有的以“思明”为法号;有的“以忠孝作佛事” , 每到崇祯忌日“必素服焚香 , 北面挥涕” , 十几年如一日;也有的慷慨赋诗:“一声长啸出红尘 , 忠孝原来是法身” , 以诗言志;还有的把时人悼念在煤山(今景山)自缢的故君——崇祯的诗文 , 编辑成册 , 名曰《新蒲绿》 。“儒之门几无人”“率被释氏牵之去”以及空门不空 , 在当时都是非常突出的 。
顺治先后诏令在禅门中颇有影响的玉林、木陈禅师进京论道 。
木陈不仅是“新蒲绿”的编辑者 , 还在顺治八年到舟山的普陀寺开堂说法 , 而当时的舟山在鲁王朱以海的控制之下 , 其政治倾向不言而自明 。
木陈在进京后 , 被顺治安排在西苑(今北海、中南海在当时称为西苑)居住堪称是志趣相投 , 心有灵犀 。
顺治的博学多闻、礼贤下士 , 已经把木陈胸臆间的故国之思、华夷之别荡涤殆尽 。
在其离京前夕(顺治十七年五月)曾挥毫写下:“惜别君王重 , 多愁会晤难 。
何由能缩地 , 长此共盘桓 。”惜别之情、眷恋之意已经跃然而现 。
“从今不哭《新蒲绿》 , 一任煤山花鸟愁”的木陈 , 在南归后还写了一篇颇有政治色彩的文章《从周录》 , 不但曲解了孔子的“郁郁乎文哉 , 吾从周”之意 , 还对明清鼎革的合理性进行了论证 , 其文曰:“向使殷之丧师 , 同于明之亡国 , 武王之兴同于世祖之兴 , 则伯夷将弹冠入周 , 安事首阳清饿哉!乃世固有非宗臣 , 非国士 , 往往托首阳以自高 , 则已违乎周、清从违之义矣 。”这一番议论 , 即使是降清多年的洪承畴、吴三桂等也未能杜撰得出 , 此木陈已非彼木陈!而木陈“以比丘尼不得为君父报仇”的告诫 , 更是顺治期待已久的 。
满汉合作基础的扩大 , 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然而礼禅也是个双刃剑 , 即瓦解了禅门 , 使得相当一部分禅师接受了明清鼎革的现实 。
与此同时也把顺治的思绪引向了空门 , 他曾对木陈说过“朕于财宝固在不意中 , 即妻孥亦觉风云聚散没甚关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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