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生活|台湾老兵“收尸队”:钱能买爱情也不错( 四 )


妻子有天说 , 来台三四年了 , 想让王士龙陪她回河南老家一趟 , 在河南期间 , 妻子说有事先回台湾 , 等他再回台时 , 走进公寓楼 , 门卫告诉他房子新主人已经入住 。
对于“收尸队”中发生此类事件 , 社会的评论当然是负面的 。
凋敝“红包场”
对于老“荣民”晚年生活的考察 , 从“收尸队”开始以后 , 我又关心了“红包场” 。
1970年代起 , 台北市西门町汉口街、西宁南路一带 , 出现了一些专唱老歌的歌厅 , 上台演唱的歌手多是名不见经传的歌女 , 她们穿着艳丽华美却不合时尚的礼服 , 在台上高歌《南屏晚钟》或《东山飘雨西山晴》等数十年前流行在大陆的歌曲 , 茶资从50元到现在的300元 , 可以坐一天 , 观众都是老人家 , 其中大部分是老“荣民” , 结伴一起来听歌 , 就成了最奢侈的享受 。
西门町的一家肯德基门店附近 , 甚至还成了老“荣民”与女歌手私会或者性交易的地方 。在报上看到一位女教授写的散文 , 说她披着一头长发从这里走过 , 被一位老伯伯误认为是自己要捧的歌星 。正好我认识这位教授 , 在电话里向她求证了此事 。
这里的歌手没有固定收入 , 靠红包抽成 , 还得付给歌厅固定的费用 , 所以红包多少、就决定了她们的薪水 。我曾经想办法到里面考察过 , 开始去的时候没有经验 , 只身独往 , 根本没有歌手理我 。女人不是她们的赚钱对象 , 所以她们不理睬女人 。她们对想了解她们生存状况的陌生女人 , 更是心存戒备 。
知道了内情 , 后来再去 , 我就拉上一些男士同往 。
为了更为接近“红包场” , 第一回我请出了姜思章老师 , 他是1988年“老兵回乡运动”的发起人 。姜伯伯愿意陪我 , 他一到“红包场” , 就被团团围住、递名片 , 要他点自己的歌 , 跟他要红包 。陪我同去的男士总要包很多红包 , 掏出很多钱来 , 于是 , 我也准备了红包给歌手们 。这样也可以和她们熟络一些 。
另一回我拉上了一位多年的老友 , 出身美国长春藤名校的博士 , 年过六十 , 风度翩翩 。这样的男子出现在“红包场” , 简直就成了白马王子 , “大哥”“大哥”地叫个不停 , 身上也搭上了女人的手 。唱完了歌 , 给过红包 , 一同聊天的时候 , 我就随着大家的谈话问这些女子 , 从哪里来 , 大陆家里的情况怎样 , 结婚了没有 , 如果她是在台湾结的婚 , 家里都有什么人 。
有一回拉上的是做老兵口述史的谭端 , 一位年轻的帅哥 , 从未见过“红包场”的场面 , 一群歌手围着他 , 谭端紧张得把自己的背包紧紧地抱在胸前 。
她们殷勤地坐在男人身边时 , 我就成了男人带来的亲戚 。拉上男人去“红包场”聊天的次数多了 , 就能问出来一些事情 , 她们多是来自大陆 , 有的歌手已经50多岁 。很多歌手是通过婚介公司来到台湾 , 嫁到台湾的大陆配偶到“红包场”来赚些生活费;有些歌手也是老兵妻子 , 下班了褪去脂粉 , 苍茫月色中坐上公车 , 回家照顾老伴 。有的是假结婚——还要自己掏钱给假结婚的男人 , 以获得保障她合法在台的身份 。台湾户政方面也查过假结婚的事件 , 提问时会加上男方的生活爱好 , 以及涉及隐私的问题 , 以辨明婚姻的真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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