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荒|知青的北大荒生活:政治荣誉是第一位的( 四 )


你连替你所爱的人承受伤害的能力都没有 , 这真是令人难堪的事!
后来 , 我乞求一个朋友帮忙 , 在两个连队间的一片树林里 , 又见到了她一面 。那一天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 我们的衣服都湿透了 。我们拥抱在一起流泪不止……
后来我调到了团宣传股 。离她的连队一百多里 , 再见一面更难了……
我曾托人给她捎过信 , 却没有收到过她的回信 。
我以为她是想要忘掉我……
一年后我被推荐上了大学 。
据说我离开团里的那一天 , 她赶到了团里 , 想见我一面 , 因为拖拉机半路出了故障 , 没见着我……
1983年 , 《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获奖 , 在读者来信中 , 有一封竟是她写给我的!
算起来 , 我们相爱已是十年前的事了 。
我当即给她写了封很长的信 , 装信封时 , 即发现她的信封上 , 根本没写地址 。我奇怪了 , 反复看那封信 。信中只写着她如今在一座矿山当医生 , 丈夫病故了 , 给她留下了两个孩子……最后发现 , 信纸背面还有一行字 , 写的是——想来你已经结婚了 , 所以请原谅我不给你留下通讯地址 。一切已经过去 , 保留在记忆中吧!接受我的衷心的祝福! 信已写就 , 不寄心不甘 。细辨邮戳 , 有“桦川县”字样 。便将信寄往黑龙江桦川县卫生局 。请代查卫生局可有这个人 。然而空谷无音 。
初恋所以令人难忘 , 盖因纯情耳!
纯情原本与青春为伴 。青春已逝 , 纯情也就不复存在了 。
如今人们都说我成熟了 。自己也常这么觉得 。
近读青年评论家吴亮的《冥想与独白》 , 有一段话使我震慑——“大概我们已痛感成熟的衰老和污秽……事实上纯真早已不可复得 , 唯一可以自慰的是我们还未泯灭向往纯真的天性 。我们丢失的何止纯真一项?我们大大地亵渎了纯真 , 还感慨纯真的丧失 , 怕的是遭受天谴——我们想得如此周到 , 足见我们将永远地离远纯真了 。
“嚎啕大哭吧 , 不再纯真又渴望纯真的人!”
他正是写的我这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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