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钊|李大钊后事:妻子只拿到一块钱,死后六年众筹下葬汪精卫掏巨款( 二 )
伊寿山慢悠悠地说:“我平生并不认识您说的李先生,并且绝对反对共产主义……“
李凌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眼泪先掉了下来 。他一言不发,摆了摆手,转身几欲离去 。
然而他听见伊寿山在后面说:“先生留步,听我道来 。我虽不认识李大钊先生,然而连日看报,也钦佩他高尚的人格 。小店虽盈利微薄,但愿行此善事 。我只要140银元,算个成本钱,连带上漆装殓和抬棺 。剩余的,当做我为他送行的盘缠 。”
这140元,最终是章士钊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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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斗走后,伊寿山立刻连夜请师傅用20多斤松香和桐油熬在一起,熬成十几斤黑生大漆,里里外外为棺木上了五道漆 。也正是得益于这五道漆,李大钊的遗体才能完好地安放整整六年 。
5月1日上午,伊寿山带领杠房的数十名工人扛着棺材到长椿寺,重新装殓遗体,操办换衣擦洗 。完毕后,又抬着李大钊的新棺到妙光阁街柘寺,安放祭拜 。
寺主人顾及李大钊的身份,害怕惹祸上身,一开始严词拒绝停放棺木 。他的至交们多方疏通,终于使寺主人勉强同意暂时安放 。然而时事动乱,这一安放就是六年 。
而伊寿山也被警察逮捕,后经保释才得出狱 。问他是否后悔,他说:“无怨 。”
后人评价此事,皆言:“此亦北京城破天荒之举动也 。”
迟来六年的出殡,英魂感天动地
六年里,李家发生了很多事 。
赵纫兰最终带着孩子们回到了乐亭老家 。走之前,她拖着病体拉着孩子们,向每一位帮助过自己的人深深地鞠躬,一个又一个 。
李大钊的同学李青峰,冒着极大的风险将李大钊生前的书籍秘密保存起来 。
而李大钊的长子李葆华,则一直在被周作人秘密保护——实际上,在李大钊及家人被捕那天,李葆华正和周作人在一起 。周作人闻讯立刻将李葆华藏了起来,使他躲过一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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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后,周作人立刻与友人将李葆华送到了日本留学 。坚毅的少年李葆华忍受着父亲去世的悲痛,在日本靠自己打工完成了学业 。当他回国时,已经继承了父亲的遗志,成为一名满怀革命理想的进步青年 。
李星华、李炎华的上学问题,也是周作人帮忙解决的 。
时间一晃到了1933年 。那一年,赵纫兰已经重病缠身,自知时日无多 。日伪政府侵占了老家,女儿李星华将她接到北京,却发现母亲时常在夜里垂泪,整夜整夜地不睡 。
星华说:“妈,您休息吧,这样对身体不好!”
赵纫兰流下泪水:“你爸还没下葬呢,我安不下这个心……”
她拖着病体,去了北大,逐个哀求李大钊的前同事:沈尹默、周作人、胡适、蒋梦麟……请求北大能够代办安葬李大钊之事 。
有人同意,有人反对 。时任北大校长蒋梦麟一锤定音:“必须办 。”他率先捐了20块银元 。李四光、郑天挺、马寅初等人都伸出援手 。
牵头为李大钊换棺材的梁漱溟,这次仍捐了50元 。鲁迅、戴季陶、陈公博等李大钊旧友虽在外地,仍慷慨解囊 。
令人震惊的是,时任国民党副总裁的汪精卫,捐了1000元 。在当年,这是一笔巨款 。
1933年4月22日,李大钊出殡下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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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殡的队伍,本只有李大钊的亲友以及二十多人的护灵队,然而最终人却越来越多:那是李大钊资助过的学生,工人,农民,还有不少敬佩他革命精神的进步青年 。
他们胸上别着白花,臂上缠着黑纱,跟着队伍缓缓前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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