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为什么凤凰卫视衰弱了？( 二 )_

三、裙带关系阻遏创新
2019年夏天，我前往凤凰卫视香港总部，与一位副台长面试，了解了凤凰卫视不断衰败背后的管理者心态。（该副台长是某市长的子女，从美国排名第一的大学毕业，20多岁就成为了凤凰副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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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台长表示，其栏目面临收视率低的困境（其栏目单集YouTube视频播放量仅在200-4500之间），想和年轻人聊一聊，获得一些启发。该副台长的栏目，采访国内外已被访谈无数次、人尽皆知的商界知名人物，访谈内容和其他大陆媒体重复较多。
我向她建议：“要不要拍摄一些年轻人感兴趣的新兴行业的纪录片，从而培养年轻受众？”她说：“目前的受众年龄起码50岁以上，这些年轻人喜欢的话题，老年人不感兴趣的。”
我又问她：“有没有尝试把长纪录片变成短视频制作？”她说：“很早就想做了，但是不是那么简单，短视频不是把长视频剪短就能行的，要重新设计的。”我问：“那您为什么还不试试看？做出来先试试，看看观众的反应。”她摇摇头，表示要先考虑一下。
副台长说出自己对观众喜好的困惑：“我就是喜欢和世界顶尖人物做朋友，深度的访谈与思考，不懂现在社会为什么总喜欢即时满足的内容，没有办法沉下心看有深度的内容，为什么他们不关心人类社会与世界的走向呢？”
副台长特别关心教育，说，“现在的人很浮躁，总想找捷径。网上的家长们从来不看哈佛耶鲁教育专家谈世界所需的真正教育，却成天看刷题方法，考高分进名校的捷径，太功利了。”她反复感叹，“哎，我在思考这个行业的未来呀。”然而，副台长所记录的人物故事，在上个世纪早已人尽皆知。
我问她：“您是否考虑改变节目风格，关注一些社会热点问题，学习国外的辩论节目，增加一些辩论形式？”她说，“我不喜欢西方媒体，整天寻找社会问题，哪来的那么多社会问题，没有问题非要找点问题。我要和这些访谈对象做朋友，不要对立，没有必要把节目做得有争议。”
她还发问，为什么凤凰卫视留不住年轻人，抱怨团队里的研究生呆不住。我反复问她，员工平均薪资多少？她说，1.2万港币。当时，我的下巴差点掉地上，这样的薪资是不可能留住普通大学毕业生的，2019年香港的高校毕业生平均月收入就已经达到了1.8万港币，凤凰的薪资水平在香港连独立卧室都租不到，我在港岛边缘社区租的20平米小卧室就要每月1.4万港币。副台长没有公开自己的薪资，但是时常在朋友圈发她香港的三层小洋楼，有一个宽敞的大阳台，养育3个儿子的日常。
这名副台长所在这十年，恰恰是凤凰卫视由盛转衰的十年。
那次谈话过后，2020年凤凰卫视旗下的“凤凰金融”突然停止网贷业务，并停止所有出借用户的本息回款，超过7万用户出借的96亿元人民币血本无归。而“凤凰金融”的法人是凤凰卫视前主席和大股东刘长乐的女婿。
虽然，凤凰卫视的高管有多少属于裙带关系安插，没有公开数据参考。但从上述案例来看，裙带关系是确实存在的。加州大学组织管理学教授JoneL.Pearce一篇研究综述中写道，裙带关系会明显损害组织效率。也许，凤凰卫视的组织结构与节目创新力蜕化有一些联系。
2021年，凤凰卫视宣布大股东刘长乐出售37.93%的股份。该电视台未来还能重振吗？
或许，时间会给大家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