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冬 , 英德县公安局决定兴建办公大楼 , 副政委陈威主管建筑工程 , 由陈华承包施工 。 合同签订后的一天晚上 , 陈华将1000元送到陈威家 。 陈威连忙把钱上交给了政委 , 并找到陈华批评了此事 。
陈华一脸无辜地说:“这是建筑行业的‘规矩’ , 我还给张文列送了钱呢!”
过了些天 , 陈威被调去做别的工作 , 基建项目就被张文列揽去了 。 后来 , 陈威得知 , 张文列擅自同陈华修改合同 , 把工程造价从80万元增加到150万元 。
此次 , 工作组突击传讯陈华 , 而陈华就是一块顽石 , 只承认送给陈威1000元 , 其他概不认账 。 这样一来 , 关键的第一仗没有打响 。 陈华被放出来后 , 第二天就跑去对张文列说:“我一分钱都没有交待!”张文列愤愤地说:“委屈你了 , 你真够朋友 , 讲义气 。 你给我写控告信 , 告工作组乱抓人!”
然而 , 工作组并不气馁 , 马上选择了第二个突破口——港商欧胡 。 欧胡的妻子黄淑英的户籍在广州 , 因从广州申请去香港未能及时解决 , 便到英德县与公安局下属的金盾公司合办玉器工艺厂 , 想着以合办工艺厂的名义为其妻子申请出境 。
1988年12月 , 张文列前往香港考察 。 期间 , 欧胡曾送给他港币6000元以及金首饰等 。 尔后 , 黄淑英将申请赴港的手续送到县公安局办证股审批 , 但未被批准 。 对此 , 欧胡夫妇极为气愤 , 大骂张文列收钱不办事 。 当工作组找到欧胡后 , 证明情况是属实的 。
紧接着 , 工作组又在英德县青塘镇个体户李满花那里得到证实 。 据李满花说 , 她曾因要求张文列办“农转非”户口而送过他2000元 , 但张文列却没有给她办 。 这使得李满花异常气愤 , 曾多次扬言要贴大字报状告张文列 。
在工作组调查她之前 , 张文列就招呼过青塘镇派出所了 , 让该所派人去封李满花的口 。 当夜 , 该所派人到李满花的家里 , 要她写一份收到张文列已退回钱的收据 。 李满花不肯写 , 吵闹声很快引来了周围邻居的围观 。 这一次 , 当工作组向她了解情况时 , 她详细地叙述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
工作组历尽千辛 , 经过3个月的调查 , 案件才露出一丝丝线索 。 但是 , 随着案件的深入 , 阻力也越来越大 , 工作组人员的一举一动都被张文列的一帮亲信跟踪、监视 , 有人还扬言要开着大卡车撞翻工作组的小车 。 以此来威胁 , 恐吓工作组退出英德县 。
一次 , 工作组两名干部找证人谈话 , 他们谈完话后刚走 , 张文列的亲信就找到这个人 , 问他刚才说了些什么 , 证人只好如实照说 。 不仅如此 , 他们还要这位证人写书面材料 , 说工作组用枪威胁他搞伪证 。 然后 , 张文列的亲信再将此材料寄到全国人大 , 控告办案人员搞逼供 。
张文列对同他作斗争 , 敢于向工作组反映情况的人 , 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 不断进行恐吓威胁 。 在县公安局干部大会上 , 张文列恶狠狠地宣布“一定要找陈威算账!”、“陈威再搞下去 , 就动‘五四’式手枪 。 ”
但张文列毕竟做贼心虚 , 尽管嘴硬 , 但他身体是很诚实的 。 他不断地销毁证据 , 妄图逃脱法律严惩 。 他把同伙叫到家里说:“现在风声这么紧 , 我有10多万元 , 放在地下行不行?”谈话结束后 , 张文列补充道:“你千万不要讲出去 , 讲出去就死了 。 ”
在同伙的帮助下 , 张文列将赃款赃物全部转移 , 给查处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
市委的对策:派出秘密小分队1989年底 , 市委工作组向市委常委汇报 , 鉴于张文列对工作组进行反侦查和阻扰办案 , 使工作组无法进行正常调查 , 建议市委对张文列进行停职审查 。
1990年1月7日 , 市委书记主持召开常委会议 , 并召集公安、检察、纪检、监察等有关部门负责人参加 , 会上决定对张文列进行停职审查 。
就在审查的前一天 , 张文列还特意穿上一套崭新的呢子制服 , 到县公安局各股室进行告别演说:“我是没有问题的 , 我会很快回来的 。 ”张文列的亲信则络绎不绝地来到他的住所 , 为他送行 。
张文列停职审查后 , 他的亲信继续上蹿下跳 。 一方面他们监视工作组的一切行动 , 随时向张文列汇报最新情况;另一方面他们还到一些上级有关部门去为张文列喊冤 , 说张文列是解放以来“最有魄力、最有实绩”的局长 。
市委工作组继续对张文列的问题进行调查 , 但由于张文列事先已做了大量的串供准备 , 以及亲信的同步反侦察 , 使得调查举步维艰 。 在张文列停职审查后的一个月时间里 , 工作组仍没有拿到一个确凿的证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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