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半个小红书,都漂在景德镇了( 二 )


Yomi和朋友并不是一毕业就直奔陶瓷 , 却都赚够了投身陶艺的第一桶金 。 图/yomi
“兜兜转转已经两三年了 , 能赚钱的方式太杂 , 画釉上的高手又多 , 我不想等到四五十岁了才出头 , 我不是这种人 。 ”具体到自己身上 , yomi的分析又异常坚定 。
当机立断 , 她决定停止浪费时间捏陶 , 买入现成的手工胎开始画釉下彩 , “画肯定不会出错 。 ”每天十几个小时重工重彩 , 7个月后 , yomi捧着自己的蝴蝶系列进入了陶溪川市集 。
此时此刻 , 市集成为她呼吸理想空气的小孔 , 能迅速被认识 , 又挺艺术自由 。
9月4日 , yomi和朋友第一次在陶溪川出摊 。 图/yomi
“要说正常工资的话 , 我们干这个等于是在亏钱 , 就是收入不高 , 但还好我们比较乐观 , 觉得有就不错了 。 ”扑闪扑闪的眼睛在夜色中发亮 , yomi不大对吃穿发愁 , 除了妈妈偶尔踱到她捏泥巴的客厅里过问一句“卖出去了没” , 她的压力几乎只剩下创作 。
yomi觉得既然感兴趣 , 熬夜也挺好的 。 图/yomi
“差一个那种‘别人一看就知道是我’的辨识度 。 ”而这道坎 , 说实话在家里就能日复一日地捣鼓着迈过去 , 从小在景德镇长大 , 这是yomi做陶艺最原始的优势 。
至于景德镇市政府统计的那三万多景漂们 , 他们直面的挑战要庞大且漫长许多 。
漂泊 , 在现代语境里往往是大都会的后缀 , 比如京漂、沪漂、广漂 。
大家四下奔突争饭碗 , 在工资、户口与租房之间权衡的日子里 , “漂”早已成为一种人皆有之的情绪 , 端不平理想与面包 , 这类矛盾在艺术毕业生的头两年里 , 尤其显眼 。
而景漂悄悄以一种反向姿态走红 , “年轻人的新兴乌托邦”“2000元差点租了别墅”“一个人的小型工厂”“文艺复兴了一把”……要么埋头创作、要么走起了轻资本创业路 。
开陶咖 , 在小孟这儿是特别水到渠成的事情 , 租个1500块的店面 , 这头拉坯培训 , 那头彩绘体验 , 玻璃幕墙外边堆满刚开窑的杯杯盘盘 , 整个暖橙色调的小房间里 , 错落着小孟定下的一门门生意 。
小孟的陶咖门口挂上了各种项目 , 从游学到培训不定 。 图/陶陶罐罐咖
“因为我是今年刚毕业 , 头几个月的生意还是很冷清 , 我们就把自个儿做的东西拿到陶溪川去卖 , 一次卖个四五百块钱 , 勉强把这个店先养活 , 暑假一到 , 客流量就差不多起来了 。 ”
像个创业园的种子选手 , 小孟在脑子里一步步部署 , 反思淘宝宣传、好奇抖音运营、注册了美团发布广告和链接、录制教程投上b站试图吸粉 , 至于架子上那些玲珑的瓷器 , 小孟很顺口地管这叫做产品 。
从茶具到花瓶 , 小孟能大概摸清哪个年龄层会喜欢哪一类风格 。 图/陶陶罐罐咖
“产品做出来 , 自己觉得好不算 , 只有投入到市场里边来 , 100个人得有一部分人买 , 这才算成功 , 要是100个人都没买 , 我就得考虑考虑他为什么不买了 。 ”言语间一股反求诸己的劲儿 , 小孟很知道干陶咖得讨人家欢心 。
聊了不到一个小时 , 店里已经逐渐热闹 , 靠墙五台小小拉坯机前等着一排新客 , 昨天刚送走广东来的学员大哥 , 今天又被当地小女孩缠着教彩绘 , 灰扑扑的老厂一条街 , 小孟在这燃起了一点星火 。
到了下午三四点 , 陶咖逐渐坐满客人 。 图/陶陶罐罐咖
“首先得把自己养活了 , 来这个店的全国各地都有 , 特意过来住一两个月 , 学完之后自己搞个陶瓷工作室 , 这种学员也挺多 。 ”陶咖就像个集散地 , 学一身基本功夫再出发 , 景德镇处处可见这样的影迹 。
陶瓷大学附近的灼阅 , 就是这么半道弄起了工作室 , 只不过她选择更孤独地开始:
“我没有出去学 , 就找了个陶艺家的视频 , 是一个华裔 , 完全听不懂 , 因为我英文很差 , 但看视频也就够了 , 所以天天看视频拉坯 , 晚上睡觉也抱着手机 , 就跟女孩子追剧一样 , 完了第二天再去工作室练习 , 当时真有点痴迷 。 ”
刚开始 , 灼阅做的东西五花八门 , 什么釉都用 , 什么泥巴都尝试 。 图/灼阅
2016年从陶瓷大学雕塑系毕业 , 灼阅和朋友租了个小小平房 , 远在青岛的妈妈尽管嘟嘟囔囔 , 也还是撑了她差不多三年的生活费和房租 , 包括买拉坯机 。
“说实话 , 刚毕业那会是有点吊儿郎当 , 每天来工作室待一下下 , 没有特别大的压力 , 直到2019年捡了只手掌大的流浪猫 , 刚养三个月就生了重病 ,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 , 得花钱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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