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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位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都可以聘请一至两名律师 , 所以律师同行之间合作很正常 。 做兼职律师十余年来 , 曾合作过各式各样的律师 , 体会也是五味杂陈 。 有的律师给我留下特别美好的印象 , 而有的律师则至今令我如鲠在喉 。 说实话难免会得罪人 , 我只能把涉及负面的那些事 , 具体的地名人名隐去 , 对事不对人 , 但保证都是真的 。 管中窥豹 , 或许对这个鱼龙混杂的行业 , 会有更多的感悟 。 若有当事人从中总结找律师的窍门 , 幸甚 。 十几年前 , 我在东北代理某职务犯罪案件 , 与我合作的是从最高人民法院刑庭离职的某位老律师 。 我们是开庭前几天到的 , 天寒地冻 , 窝在宾馆准备了足足三天 。 法庭调查以他为主 , 他负责质证 , 我补充 , 法庭辩论以我为主 , 他补充 。 这个案件从早上八点多开到晚上十一点 , 对抗非常激烈 。 最后休庭时 , 全体人员都没吃完饭 , 还意犹未尽 。 我也全情投入 , 辩得声情并茂 。 晚上十二点多 , 我顾不上休息 , 连夜打车去了哈尔滨 , 坐第二天早上的航班 。 该案最后的结果是无罪 , 当年是非常成功的一个案件 。 家属此前请过两个律师 , 一位当地的 , 一位北京的 , 都不理想 。 当地那位律师跟当地司法机关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 放不开手脚 , 北京那位虽然在公安系统干过多年 , 但说话有点结巴 。 于是 , 家属毅然换掉他们 , 由我和老律师作为被告人的辩护人 , 原先两位律师当参谋 。 我写完辩护词后 , 内部与他们进行了讨论 , 可是我们的辩护方案次日却被公诉人提前掌握 , 令我不得不临时改变策略 。 家属一直怀疑是当地律师泄露的 , 但没有证据 。 而另一位北京律师 , 事后却把我的辩护意见一字不差搬到其网站 , 当作他的原创 , 气得家属想告他 。
《决胜法庭》剧照 , 图文无关
十年前我还办过一个相当成功的无罪案件 , 是经过二审发回重审后改判无罪并获得国家赔偿的案件 。 当时我所在律所主任与我共同辩护 , 但基本上没啥作用 。 她瞒着我收了家属大约七十万 , 以跑关系的名义中饱私囊 。 这个案件最后是靠我的辩护反转 , 事后我去复印卷宗时意外地看到内卷 , 发现是他们搜集了我庭上和庭外的所有言论 , 经政法委讨论后定调 , 判的无罪 。 而那位主任律师 , 仅从几十万律师费中给我提成三万 。 我劝家属把那些冤枉钱拿回来 , 他们最后也碍于面子不了了之 。 此后 , 我就离开了那家律所 , 另觅兼职 。 我前些年办过一些成功的案件 , 但收入却是寥寥 。 比如 , 湖南早年某涉黑案 , 我作为第一辩护人倾尽全力 , 该案最后反转 , 不仅去黑 , 而且被告人均实报实销 。 第二辩护人在我后面 , 以浓重的乡音重复我的观点 , 如此而已 , 但后来得知他拿到的却是我的近百倍 。 因为我是老老实实签了刑事辩护协议 , 按合同约定拿了有限的律师费 , 而他则是另外签了一份民事风险代理 , 即其解封后的民事案件全部由他代理 , 总计律师费数千万 。 若不是当事人几年后跟我吐槽 , 我完全不知我辛辛苦苦 , 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
《决胜法庭》剧照 , 图文无关
我在河北办的一个案件也是如此 , 把一个重罪冤案打成轻罪 , 被告人家属只付了一部分律师费 , 欠我的一分钱也没有兑现 , 他们花了几百万去请了另一个拍着胸脯承诺的律师 , 尽管结果并没有改变 , 但倾其所有的费用却是不退的 。 那种感觉 , 就好像辛辛苦苦谈了十年恋爱 , 最后几天被人摘了果子 , 说不出的恶心 。 被告人家属千恩万谢 , 但害怕我追讨律师费 , 从此也不再接我电话回我信息 。 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们后期请的律师 , 但从家属的转述中得知 , 他吹的牛 , 真的足以对律师这个行业产生怀疑 。 作为刑辩律师 , 我从来不敢承诺结果 , 反而不停地提醒被告人及其家属风险 。 但我也想不通 , 为何有的同行 , 胆子比犯罪嫌疑人还要大 。 比如某个重大刑事案件中 , 我介入之前 , 家属请过一个北京律师 , 要了他们九百万 , 说去找关系 , 后来就没了下文 。 后来他们把那个律师告了 , 据说以诈骗罪被刑拘 , 后来不知怎么就被取保了 , 钱也不退 。 所以到请我的时候 , 已经没钱了 。 律师行业里若出骗子 , 都是高级的犯罪嫌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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