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债20万,我全职备孕:五千万不孕不育患者重金难求子( 三 )


徐杏子每次排队抽血时 , 都碰到商家拿着小名片 , 遮遮掩掩推销住宿服务 。
如今 , 不孕不育生殖服务 , 已经滋生出了完整的周边产业链 , 住宿只是其一 , 一次试管婴儿的周期通常持续数月 , 手头不够宽裕的异地病友 , 通常会优先选择性价比更高的家庭旅馆或者短租民房 。
肖如萌夫妇就以每天80元的价格选择了与病友合租 , 对比当地均价每晚三百多元的酒店 , 已经相当划算 。 而她的丈夫 , 则在医院周边工地干活 , 以维持开销 。
据徐杏子了解 , 一部分经济条件较好的不孕不育患者 , 出于单次成功率、胎儿性别选择等考量 , 会飞往美国或者泰国进行试管婴儿 。
在某社交平台上 , 有博主晒出赴泰试管婴儿的费用和住宿路费等开支 , 一个周期共花费13万左右;而去美国做试管婴儿一个周期所产生的总费用 , 则在17万元左右 , 远高出国内试管婴儿的费用 。
无麻取卵 , “比痛经疼1万倍”家境尚可的徐杏子 , 还没有品尝过类似肖如萌的经济压力 。
可试管婴儿过程中的肉体煎熬 , 谁也免不了 。
“为了检测卵泡发育情况 , 不到7:30就要到医院排长队等待抽血 , 下午两点再返回医院取结果 , 确定第二天的促排药量 , 一耗就是一天” 。
频繁抽血的徐杏子 , 手臂长期淤青不散 , 注射针剂时 , 年轻的护士常常无法精准找到血管 。
如今 , 在在试管婴儿流水线般的“调教下” , 以前晕针的她 , 甚至还学会了自己在家注射 。
即便如此 , 取卵时的疼痛 , 还是让她至今心有余悸 。
由于当地医院不支持无痛麻醉取卵 , 她必须清醒着亲历取卵之痛 。
取卵之前 , 医生曾安慰她 , “无麻取卵的疼痛感因人而异 , 个体差异较大 , 绝大多数患者可以忍耐” 。
但医生的安慰并没有让徐杏子完全放松 , 取卵前夜 , 她还是失眠了 。
一夜无眠到天亮 , 9月23日早上 , 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 , 手术灯直射下来 , 她的双腿不自觉发抖 。
取卵开始 , 长达35厘米的取卵针隐藏在B超的探头内 , 直挺挺的扎入体内 。 一阵胀痛从腹沟蔓延至小腹 , 针头在卵巢内刺破卵泡的每一步 , 徐杏子都能清晰感知 。
医生告诉她 , 左侧卵巢卵泡的位置不太好 , 可能会有点疼痛 , 话音刚落 , 针头一阵费力地搅动 , 疼得徐杏子直冒汗 , “比痛经还要剧烈一万倍” 。
她努力调整呼吸 , 使劲掐大腿 , 试图分散注意力 , 不记得被扎了多少下 , 只感觉自己不断坠入黑暗 。
十五分钟的取卵过程 , 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 取完卵后的徐杏子 , 虚弱地躺在手术室外的休息区 , 心里颇有些不平 , “老婆在这头取卵被扎 , 老公在隔壁取精 , 什么时候男人能装子宫就好了!”
而有的病友 , 在护士的搀扶下来到休息区 , 躺下后一直痛苦呻吟 , 干呕不已 。
经历过鬼门关的徐杏子 , 这一轮最终成功获卵16枚 , 后期成功培育了10对胚胎 。 而同期取卵的另一位病友王惠 , 忙活一个周期 , 仅仅获卵4枚 , 且没有可用的胚胎 , 这意味着她又一次失败了 。
王惠当场嚎啕大哭 , “这么多年 , 为了怀孕 , 四处求医 , 我没有了工作 , 没有了存款 , 结果又失败了!”
“从促排到取卵、再到移植、最后到胚胎着床 , 就像一次一次地闯关 , 走着走着就有战友掉队了” , 徐杏子感叹 。
39岁的病友林华患有多囊卵巢综合症 , 取卵28枚配对胚胎10对 , 但均没有达到移植标准 , 还因取卵数量过多 , 导致了腹水、腹胀等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OHSS) 。
比起来这些病友 , 徐杏子还算是幸运的——尽管周期刚过半 , 十万元的生育基因就所剩无几 , 但验孕棒上的两条杠 , 让她终于有了盼头 。
展望:何时扩大供给、纳入医保?女性用户居多的“小红书” , 关于试管婴儿和不孕不育的发帖超过2万+——从羞于启齿到乐于分享 , 越来越多的不孕不育患者 , 认可并选择试管婴儿等辅助生殖技术 。
据《中国妇幼健康事业发展报告(2019)》数据 , 近年来 , 中国每年借助辅助生殖各项技术出生的婴儿超过30万 , 而2020年中国新出生人口为1200万人 , 相当于每40个新生儿中就有一个试管婴儿 。
但中国辅助生殖的就医资源依然相当短缺——总人口1.3亿人的日本 , 辅助生殖机构总数为562家 , 中国的人口数量是日本的10倍以上 , 但业仅有辅助生殖机构523家 , 按照单位人口拥有量计算 , 中日两国相差相近10倍 。
以徐杏子所在的省份为例 , 常住人口四千多万人 , 她就医的试管婴儿中心 , 是该省省会城市唯二拥有试管婴儿牌照的公立医院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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