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牛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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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图虫创意）
最早出现在印度的新冠病毒“德尔塔”（Delta）变异株 ， 近日可谓来势汹汹 ， 以“一己之力”搅动了全球的疫情 。
当地时间6月18日 ， 世卫组织首席科学家苏米娅·斯瓦米内森在例行发布会上表示 ， 在印度发现的“德尔塔”变异株因为传播能力显著增强 ， 正在成为全球主要流行的新冠病毒变异株 。
“德尔塔”变异株近期在国内引发的广东多地本土疫情 ， 也让公众对当前疫苗防护效力的问题尤为关注和担忧 。
德国华裔病毒学家、埃森大学医学院病毒研究所教授陆蒙吉则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 国内现有疫苗对“德尔塔”变异株是否还有效 ， 目前还没有公开的研究结果 。 在印度、英国这些对变异株研究比较多的地方 ， 关于国内现有疫苗的信息非常少 ， 现在还没有具体的真实世界数据能说明国内现有疫苗对“德尔塔”变异株是否有效 。 “预期现有疫苗对‘德尔塔’变异株的防护效率可能会下降 。 ”
“德尔塔”更强更狡猾
最早在印度发现的新冠病毒“德尔塔”变异株 ， 继在广州引发本土疫情后 ， 近日又在深圳、东莞引发本土疫情 。
据昨日深圳疫情防控新闻发布会通报 ， 6月14日、18日、21日 ， 深圳先后报告4例本土确诊病例 ， 感染的新冠病毒均为“德尔塔”变异株 ， 与CA868国际航班输入的阳性病例基因测序高度同源 。
与此同时 ， 江西、四川等全国多地相继发布“警惕‘德尔塔’变异株”的紧急提醒 ， 全国多地进入“备战”状态 。
事实上 ， 除了中国 ， 世界大部分地方都遭到了“德尔塔”变异株的肆虐 ， 目前 ， “德尔塔”变异株已传播到全球92个国家 ， 未来可能还会波及更多国家 。
在英国和俄罗斯等国 ， 最近新增的确诊病例绝大部分是“德尔塔”变异株感染者 ， 且“德尔塔”变异株有成为主流毒株的趋势 。 英国《金融时报》称 ， “德尔塔”毒株已占葡萄牙新增病例的96% 。 德国政府6月18日也警告说 ， “德尔塔”变异株最迟到秋季将成为德国境内的主流毒株 。
陆蒙吉称 ， 目前看来 ， “德尔塔”变异株取代其他变异株的趋势是非常明显的 。 “按照‘德尔塔’变异株在英国、德国等的增长情况来看 ， 结合‘德尔塔’变异株较快的传播速度 ， 可能2-3个月之内 ， 它就会把其他变异株排斥掉 。 ”
因过早开放社会活动、较低的疫苗接种率等原因 ， 印度已经历二轮疫情的“洗礼” 。 不过 ， 目前印度因新冠病毒传播而施加的限制正在被陆续取消 ， 全印度医院科学研究所负责人兰迪普·古莱里亚近日发出警告 ， 印度第三波疫情或再次暴发 。
放开社交距离、低疫苗接种率 ， 在这种环境下 ， “德尔塔”变异株显然更易传播 。
今年5月份 ， 世卫组织根据变异株的致病力和传播特点 ， 曾列出4个“需要关切”的新冠病毒变异毒株 ， 其中就包括最早在印度发现的毒株B.1.617.2—“德尔塔” ， 其余3个分别是最早在英国发现的毒株B.1.1.7—“阿尔法”（Alpha）；最早在南非发现的毒株B.1.351—“贝塔”（Beta）；最早在巴西发现的毒株P.1—“伽玛”（Gamma） 。
据目前相关研究数据显示 ， “德尔塔”变异株因为传播能力更强、病毒载量更高、可能存在免疫逃逸等特点 ， 正在成为全球主要流行的新冠病毒变异株 。
中国疾控中心研究员冯子健此前曾表示 ， 它比过去老毒株的传播能力提高了1倍 ， 也比英国首先发现的“阿尔法”变异毒株的传播能力提高了40%多 。 根据相关临床观察 ， “德尔塔”变异株感染者病毒载量高 ， 病毒传播能力强；患者病情进展很快 ， 有一些患者发病3-4天就转重症 ， 进入重型及危重型患者的比例也相对偏高 ， 约10%-12% 。
与此同时 ， 新冠病毒变异的“脚步”并未停歇 。
“德尔塔”变异株在全球传播的同时 ， 仍在持续变异中 ， 近日在印度发现的“德尔塔+”（Delta -plus）变异株便由其变异衍生而来 ， 至今已在印度造成近20人感染 。 据印度《德干先驱报》介绍 ， “德尔塔+”变体的刺突蛋白产生了8个不同突变 ， 这比“德尔塔”变异株还多出两个 ， 有利于病毒进入人体宿主细胞 ， 因此可能将具备更强的耐药性及传播能力 。
“德尔塔”变异株席卷全球多个国家 ， “德尔塔+”又接连出现 ， 给世界拉响了警报 。
据陆蒙吉预测 ， “目前‘德尔塔’变异株出现的频率非常高 ， 成为优势毒株倾向已经非常明显 ， 后续出现更多变异株的可能性还是非常高的 ， 建议尽快开展针对‘德尔塔’变异株的疫苗研发 ， 这是势在必行的 。 ”
原上海疾控中心免疫规划所主管医师陶黎纳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 不同的病毒变异株 ， 其生物学特性也是不同的 ， 比如使病情更加严重、传染性更强 ， 或使疫苗保护率下降等 。 “现在主要关注疫苗对变异株的效果会发生怎样改变 ， 对于发生重大突变的病毒变异株需要引起重视 。 ”
疫苗对变异株防护效果或有所下降
根据苏格兰公共卫生局收集并发表在《柳叶刀》上的统计数字 ， 在第二剂疫苗接种至少两周后 ， 辉瑞疫苗对“阿尔法”变异株的保护率是92% ， 对“德尔塔”变异株的保护率则下降到79%；而牛津阿斯利康疫苗对“阿尔法”变异株的保护率则从73%下降到对“德尔塔”变异株保护率的60% 。
从上述研究数据来看 ， 辉瑞疫苗、牛津阿斯利康疫苗对“德尔塔”变异株的保护率均出现下降 。
那么 ， 面对层出不穷的新冠病毒变异 ， 国内现有疫苗对病毒的防护效果怎样？
冯子健表示 ， 从这次广东的疫情来看 ， 确诊病例里面没有接种过疫苗的人群转为重症或者发生重症的比例显著高于接种疫苗的人 ， 表明接种以后对变异毒株仍然有保护作用 。
陆蒙吉则认为 ， 目前英国对“德尔塔”突变株的研究更多一些 ， 从英国的情况来看 ， 疫苗对变异株还是有非常好的防护作用 ， 2针后至少能达到80%以上的防护率 。 一针后的防护效率可能就差一些 ， 约30%左右 。
他表示 ， “还是要鼓励大家尽快完成2剂次的接种 ， 这对控制疫情有帮助 。 不过 ， 就目前了解的而言 ， 现在所有的免疫防护效力相对于对‘德尔塔’变异株都有下降趋势 。 ”
病毒自身在不断进化 ， 对于“德尔塔”变异株而言 ， 它目前主要的进化压力在于相对于其他变异株的传播速度 ， 传播的越快 ， 它的危害也就越大 。
陆蒙吉告诉采访人员 ， “就目前英国的多项研究统计数据来看 ， ‘德尔塔’变异株还有很多其他突变 ， 这些突变是否能给予‘德尔塔’变异株更大的传播力或者帮助其逃逸免疫保护 ， 目前还不清楚 。 ”
“德尔塔”变异株主要突破还没完全建立免疫的人群防线 。 从生物学角度来讲 ， 不完全的免疫保护是比较危险的情况 。 陆蒙吉认为 ， 存在部分保护力的人群也有被感染的风险 ， “德尔塔”变异株可能会在他们身上突破免疫保护 。 一旦变异株能突破部分免疫的话 ， 它能够在这个基础上继续积累突变 ， 继续进化 ， 从而在有免疫力的人群中生存下来 ， 造成更大的冲击力 ， 这是最大的危险 。
国内仍然处于“外防输入、内防反弹”的常态化防控阶段 ， 陆蒙吉表示 ， “德尔塔”变异株的防控并没什么神秘的 ， 国内外最经典的非医药防控措施还是非常有效的 ， 只要坚持做 ， “德尔塔”变异株就没有很大机会了 。
陶黎纳则认为 ， 对于病毒变异 ， 现有疫苗肯定是具有防护效果的 。 “不过 ， 新冠病毒变异程度比较高 ， 对疫苗影响比较大 。 原有疫苗效果会有所下降 。 加大剂量或许才能达到与之前同等的保护水平 ， 但并不是说原来的疫苗就是无效的 。 ”
第三针要打吗？
截至6月19日 ， 全国新冠疫苗接种量已突破10亿剂次 ， 距离突破9亿剂次仅用时5天 ， 创下疫苗接种新纪录 。 不过 ， 自今年1月启动新冠疫苗大规模接种以来 ， 最早一批接种者已接近6个月“有效期” 。
目前 ， 包括国药集团中国生物、科兴中维中国生物在内多家疫苗厂商均在进行加强针试验 。
据了解 ， 新冠疫苗加强针和新冠疫苗 ， 本身是同一种疫苗 ， 可提高疫苗的预防作用 。 加强针不需要重新研发 ， 只是现有的疫苗再打一针 ， 剂量可能会根据不同的情况有所不同 。
鉴于当前的疫情状况和免疫程度 ， 加强针有必要打吗？陶黎纳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 加强针肯定是有必要的 ， 但具体情况要看国家安排 。 “国内目前有1针剂、2针剂、3针剂的疫苗 ， 要分别打完相应剂次才算完成全程免疫 。 不过 ， 我国目前的全程免疫率还不到50% ， 现在谈加强针有点操之过急 ， 建议疫情防控风险较大的地方 ， 可以先试行第三针接种以加强免疫 。 ”
“疫苗有两种发展方向 ， 一是针对变异株研制新疫苗 ， 做成两价或者多价的；还有一种依然用原来的疫苗 ， 但是要达到理想的保护水平就需要加大剂量 。 ”陶黎纳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
值得注意的是 ， 国外也在加快开展加强针试验的步伐 。 今年2月25日 ， 为研究加强针的安全性和耐受性 ， 辉瑞宣布将给一些参加过1期临床试验的志愿者接种第三剂疫苗 ， 间隔为第二剂疫苗接种6-12个月后 。 今年3月10日 ， 莫德纳也宣布启动针对“伽玛”变异株的加强剂量疫苗研究 。
芝加哥大学医学院研究员孙佳毅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 “目前疫苗产生的免疫力对一部分突变毒株中和力有下降 。 所以 ， 加强针理论上还是有必要的 。 因为突变毒株在某些地区大流行 ， 对于只打过前两针的国家还是有威胁 。 ”
他认为 ， 在第一轮免疫基本完成后 ， 有必要开展加强针的大规模接种 。 因为目前一些变异株可能存在一定的“免疫逃逸”现象 。 所谓“免疫逃逸”简单来说是新冠病毒发生变异后 ， 通过接种疫苗产生抗体对病毒的综合作用会有所减弱 。
陆蒙吉则表示 ， 假如说现在免疫屏障的效率并不高 ， 再多抗体也没有意义 。 “打两针能对过去的毒株能产生有效免疫 ， 我认为第三针打的意义并不是特别大 ， 因为不是针对变异株的 。 ”
【疫苗|“德尔塔”变异株全球肆虐，加强针未来或成备选方案】他认为 ， 研制出针对变异株的疫苗是当务之急 ， 到时候可以用开发出的变异株疫苗与现有疫苗作为多联多价疫苗进行注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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