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导师张首晟:那棵消失的树( 六 )

在许多同行看来,首晟的研究生涯至少在大方向上有三次漂亮的转身,每一次转身,都让他的成就跨上一个新的台阶。这一点在现在知识无限细化的时代,看上去非常地与众不同。应该说我非常幸运地见证了其中的两次,在我看来,这些华丽的转向衔接得非常合理、自然,背后体现的是他对研究方向的卓越洞察及把控能力,融汇贯通自己导师们研究特点形成的独特思维研究模式,以及他对物理世界统一规律的那份理想和追求。

首晟第一次科研生涯的转变发生在他博士和博士后期间,从纯理论的超对称引力研究全面转向凝聚态物理研究。他在Stony Brook 的博士论文导师Peter van Nieuwenhuizen是超对称引力的创始人之一。首晟没有和我聊过这段历史,不过在多个场合,他都提到了,在德国求学时确立了追求科学统一的人生使命。带有这份使命感,在那个时代,在那样热血沸腾的年纪,我很容易理解他最终为什么去了Stony Brook ,并且选择了超对称引力的研究方向。我无法判断他博士论文导师对他科研生涯的影响, 可是这个纯理论、缺乏实验的领域显然不太适合施展他的长处。在一个偶然的场合,我还听说他博士论文的开题答辩还是第二次才通过。首晟最擅长把一个物理现象或者一个理论结果,用最清晰的物理图像、最简洁的思路、最漂亮的数学呈现出来。这种天赋在缺乏实验物理的领域显然很难发挥出来,所以选择实验理论紧密结合的凝聚态物理成为他科研生涯的一次十分正确的选择,并且更幸运的是,他在起步的时候就碰到了一位凝聚态物理的大师,Steven Kivel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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