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像一根硬竹竿( 九 )

看着堂哥家最近总有城里人来,他们没弄明白原因。他们偶尔互相借钱应急用,一两百、三四百都有过,从不打欠条,也从不会忘了还。“都是辛苦钱,不能不还啊。”堂弟媳说。

有摄像机对着朱冬娟,让她“还原一下怎么铡箬竹竿”。她戴上手套,坐在那,一段段铡起来,没什么表情,还没有围观的邻居兴奋和健谈。

朱冬娟不觉得日子苦,也没觉得自己可怜。这不过是一辈辈人都一样的、扎扎实实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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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冬娟唯一主动和我搭话的时候,是让旁边的法官帮忙翻译:“要不要给你煮碗绿豆面吃?你们那边没有。”我婉谢,她又热情地说了好几遍,坚持要用绿豆面款待我。

这个21岁就从大山更深处嫁来的女人没读过书,一辈子在竹林里转。她不会讲也听不懂我的普通话,我也听不懂她的山里土话。

浙江“七山一水两分田”,一座山有一座山的语言,行走北方那些连蒙带猜的套路在这里根本不好使。想要跨过山河大海、穿越高山密林交流,太难了。随行的法官来自城里,有时也翻译得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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