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远:知识共同体已瓦解,娱乐生活变成了唯一连接( 七 )

许知远:希望“融入伟大传统之中,未来肯定会有人写我的传记”在许知远看来,只有当我们理解另一种时代生活的可能性,才会知道此刻出了什么问题。他认为,梁启超那代知识分子可以成为中国的时代中心,其言论可以改变历史进程,但是“到我们这代,知识分子已经处于很边缘化的地位,很难再对时代变革作出某种直接的改变了”。他说,假设梁启超生活在今天,他的政治抱负也会难以实现。

他哀叹知识精英主导的公共领域迅速衰落,平民娱乐文化占据了大众文化生活的主要领域。许知远不仅怀念梁启超可以施展抱负的19世纪末20世纪初,他也怀念逝去的1980年代,在他看来,那时候大家关心哲学,关心中国的困境,而现在,“知识共同体已经瓦解了,娱乐生活变成了唯一的连接。”许知远认为,年轻一代面临着“去历史化”“去人文知识化”的困境,人们现在说着一套综艺娱乐语言,这让他感到悲哀:“如果你在一个正常的社会生活过,你看到大学里、媒体上如何进行辩论,你会知道我们已经没有那个东西了。”

这并不是他的新观察。早在2010年,许知远就曾经写下《庸众的胜利》,揭示出当下“日趋悤烈的反智倾向”,提出“人们在乎的是姿态,而不是内容。”在2018年《南方人物周刊》的一次采访中,他说,自己的同行五年前还在谈着“铁肩担道义”,现在则整天在微信上买东西,但“我没有那种变化”。在《十三邀》中,他与13位“社会切片”人物进行对话。但是,被采访者们似乎没有成为他的同盟。对他反复提出的“读圣贤书所为何事?”,蔡澜回应了一句:“年轻人不要想太多。”他也问马东,对这个时代“一点抵触的情绪都没有吗?”马东回答:没有,因为“我没那么自恋”。这些尴尬的对话一度成为了争议话题。在《十三邀》的嘉宾当中,似乎只有陈嘉映回应了许知远的焦虑,陈嘉映告诉他:除非历史发生重大变化,否则我们的精神生活难以重建,因为,“时代变了,和你鼓吹什么不鼓吹什么几乎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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