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亮:寻找一种 古典的文化自信( 三 )

我们中国人在表达艺术的时候,是一种自我言说渗透的方式,它不见得有明确的坐标系,这是一种古典的文化自信。但是后来这一块慢慢剥落,比方你到了日本京都,他们一定会介绍东大寺给你看,因为这是自唐代以来的非常恢弘的木结构的建筑,但是其实这些东西我们中国也有,比如大同的华严寺、平遥的双林寺。但是,古典的精神失去了,一旦我们开始试图寻找坐标和参照系,这就变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甚至于我们还更倾向从邻国去寻找我们丢失的东西,比如从日本,这是蛮让人遗憾的地方。

价值观与语体实践

酌光:这些年大家都在重新评估“五四”对我们文学传统的影响,您是怎么看的?

葛亮:“五四”有一点让我觉得值得思考的地方,王德威教授也谈过,就是现代性被压抑的那一部分,在近现代的过渡期,实际上中国也出现过非常好的一些小说,比方说科幻小说、鸳鸯蝴蝶派小说,为了写《北鸢》,我看了大量的民国小说,甚至包括更早至晚清的《小说林》、《新小说》等,当时的四大小说刊物,他们那种审美非常迷人的部分在于新的还没有建立起来,但是已经意识到旧的东西是需要变革了,这段时间的东西非常迷人,但是我觉得有一点,这种朦胧的审美意识中断了。我们发展了现实主义中间最安稳的一支,把其他东西都压抑掉了。早期有些白话诗,现在看似乎无足观,但是当时就很有意义。它的核心意义就是怎样要立新,首先要破旧。“桐城谬种、选学妖孽”,当时说得理直气壮。《北鸢》其中的一部分是在推陈,但有一部分保留下来,我其实是想通过我的努力,把一些已经淡薄掉的东西捡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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