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工厂》热播:是“美国梦”的破碎还是全球中产的挽歌?( 十 )

在强大的跨国公司面前,发展中国家政府的立场很难强硬起来,因为“节省劳动力”的铁律一直强有力地指导着资本的流动方向。“由于产业对上涨的工资、环保法规及税金躲得极快,工厂必须有机动性……细查其转包的历史,工厂降落在每一个新驻点的步子都越来越轻。”克莱恩指出,为了进一步压低成本,承包商甚至也会模仿跨国公司,关闭人力成本上涨的母国工厂,转而去劳动力依旧便宜的国家和地区设立新厂。

新自由主义全球竞争为那些为工资而工作的80%的美国人带来了巨大的失落,数据显示,他们的工资自1973年起一直在下降。不仅如此,新自由主义的恶果实际上是由全球工薪族共同承担的。《新阶级社会》援引《经济学人》一篇发表于2006年的报道指出,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全球化不仅削减了美国的工作,而且同时压低了富裕国家和贫困国家工人的工资。这背后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工会的衰落。强大的工会曾是工人的筹码,迫使雇主就工资、福利和工作环境问题上做出让步,然而在新自由主义理念统摄一切的当下,工会得不到官方支持,又被雇主污名化为侵害工人利益的存在。

有研究发现,强大的工会“有利于道德经济,使公平薪酬的规范制度化,同样惠及非工会工人”。也就是说,工会对雇主的牵制能在全社会起到树立规范的作用。从这个角度来看,降薪裁员、福利下降不应仅仅被视为蓝领工人的困境——“节省劳动力”的铁律终将向上蔓延,威胁白领的工作保障。事实上,在把美国工厂关闭、将投资和生产移到海外以削减劳工成本后,大公司早已将注意力转向了削减中层白领雇员。《新阶级社会》指出,在1990年至2000年间,失业对拥有大学以上学历、年薪在4万美元以上的人的打击最为严重。白领员工的裁员被解释为“组织重构”,即中层管理者和监督员被追踪职员工作的新计算机系统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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