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诗的场景中拓展精神景深( 四 )

这是一首以场景性和叙事性来展开诗意的作品。第一节用第一人称“我”视角,有趣的是,这与其说是一个在场的“我”视角,毋宁说是一个回忆性的“我”视角。“我”被席卷掳掠的当下,怎可能目击掳掠者“疾驰而去”,可见从这句开始,“我”分裂出另一个角色,一个观看者的角色在静观着亲临者的角色,这大概是第一种“出窍”;诗歌的场景具有非常强的想象性,这个戏剧性的场景很难说不是一种精神投射,所以,这个场景本身乃是写作者精神的漫游,这是第二种意义的“出窍”;我们还看到,诗中影子构成了对肉身的“出窍”(只剩下脱了壳的影子/待在原地),“我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而黑暗会吞噬我,而光明又会使我消失”,无论是李白还是鲁迅在影中投射什么样的精神内涵,影/身的关系并不曾“脱壳”。陆燕姜别出心裁地让身远去,而影子独留下。在我看来,这首诗在影/身/她之间缔结一种弗洛伊德式的精神结构:身像是那个重视本能快乐的本我,所以身渴望呼应着马贼的掳掠;影子却是那个不愿被欲望掳掠的超我,它居留于原地,忧心忡忡,而她是那个手忙脚乱调停本我、超我的自我,所以,“她坚持住。坚持不哭出声”。这首写出了现代主体的分裂出窍的精神症候,诗人在场景营造中拓展精神景深的能力令人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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