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光环下的TST受害者:有人脸脱皮六次,有人纱布捆手防抠脸( 二 )


受害者称“快患抑郁症” , 不止一次想过自杀
2017年6月 , 姚琪的脸上起了小水泡 , 特别痒 。 晚上睡觉 , 姚琪忍不住去抠自己的脸 , “脸被我抠得乱七八糟 , 出血、流黄水 。 ”姚琪妈妈晚上得陪着女儿一起睡 , “实在没办法 , 我让妈妈用纱布把我的手脚捆起来 , 防止我再抠到脸 。 ”有时姚琪会挣脱掉纱布 , 抠到脸的时候她突然惊醒 , 埋怨自己“怎么又抠到了” , 赶忙起来照镜子 。 6月的太阳很大 , 姚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 窗帘全部拉着 。 有人来家里 , 她从不出去 , 躲在房间里面装睡 。 那段时间 , 她脾气暴躁 , 有时又会突然哭泣 , 体重暴瘦到80斤 。 高阳与姚琪的经历大致相同 。 从2017年1月到6月的半年时间内 , 高阳的脸 , 反反复复脱了五层皮 。 每次脱皮 , 脸开始泛红、刺痛、发痒时 , 她听上家的话用肌底愈颜露 , 等到脸上的死皮脱落干净 , 她觉得轻松了些 , 然后再一次使用活酵母 , 并且担心这一次皮肤会不会再次红肿 。 担心受怕后 , 皮肤果然又一次排毒 , 红色的点逐渐扩散 , 脸颊、嘴唇、下巴都开始爆痘 。 高阳的上家总是说自己完全排好了毒 , 高阳“一个劲地往排毒方面想” , “她排好毒了 , 我怎么会不好呢?”曾以为一个月就可以完成排毒的高阳 , 没有想到皮肤那么久还没有恢复 , 她不得已辞掉了在深圳的销售工作 。 她不敢出去见人 , 不敢大声讲话 , 不敢告诉父母 , 即使和父母视频聊天的时候 , 她只说自己皮肤过敏 , 从来不敢把镜头对准自己的脸 。 没有工作的4个月里 , 高阳一直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 , “把自己关得快患抑郁症了 。 ”她从来没有出门聚会过 , “脸都那样还去干什么 , 我头都不敢抬起来 。 ”不敢出门的她 , 吃饭就叫外卖 , 或者方便面凑合一顿 。 她只敢在晚上 , 带上口罩出去走一走 , “不然别人会一直看着我” 。 口罩是高阳有力的保护“武器” , 同样因TST产品烂脸的蔡欣却不能借此来保护自己 。 为了帮助自己的闺蜜拿到TST的代理 , 蔡欣听了闺蜜的推荐 , 购买了活酵母面膜和修复冻膜 。 在使用冻膜两次后 , 蔡欣的脸上长满了闭合粉刺 。 她不能戴口罩出门 , 因为口罩会摩擦到脸上的痘痘 , 从而导致皮肤发炎 。 没有口罩的“保护” , 蔡欣面临着陌生人更为异样的眼光和更为直接的恶语 。 “我每一次坐地铁 , 乘客都为我让出一条路来 , 还在我背后指指点点 。 ”曾有同事直接对她说“你的脸用了什么?好恶心啊 。 ”当同事知道蔡欣用了TST产品后 , 便问她“你怎么能去买微商的产品呢?”面对“恶心”这一评价 , 蔡欣只能保持沉默 。 在她的心里 , “自己都觉得脸很恶心 。 ”一个人独处时 , 高阳和姚琪脑中闪过无数想法 , 她们都曾想过去上海TST公司大楼跳楼 , 高阳说“我就是死 , 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 ”

高阳曾不止一次地走进厨房想自杀 , “如果不是想到父母就我一个女孩儿 , 我可能真的就自杀了 。 ”反反复复脱皮六次后 , 高阳已经购买了一万多元的产品 。 她坚持不下去了 ,认为这种痛苦“不是一个女孩受得了的” 。 她“死心了” 。 停用了一切TST产品 , 趁着皮肤刚脱完皮 , 看上去没那么严重 , 回到了家 。
看病花费10多万元 , 如今皮肤反反复复过敏
接触和停用产品 , 也许只是个容易、简单的选择 , 而要真正告别产品、脱离产品的影响 , 则是一条无奈、挣扎而又困难重重的道路 。 近乎“毁容”的受害者们 , 开始了治疗和维权之路 。 对于皮肤的状况 , 医生有不同的说法 。 回家后 , 高阳去了当地的医院 , 医生告诉她“反复脱皮 , 皮肤的角质层都脱没了 。 ”蔡欣在脸上长满了闭合性粉刺的第二天 , 去医院打了一支脱敏针 。 2016年11月 , 她又去了广州一家皮肤医院 , 医生说是真菌感染 , 并称她的皮肤底层已经损坏了 。 同时 , 对于TST一直宣传的皮肤排毒作用 , 医生说皮肤根本没有排毒功效 , 脸部只有流泪的地方可以排毒 。 医生向蔡欣推荐了红蓝光治疗 , 通过很强的光照射到皮肤里面来杀菌 , 一周两次 , 蔡欣做了8次 。 此后 , 蔡欣涂抹了半年多治疗痘痘的药 。 现在她的皮肤状态一直反反复复 , 右脸仍然有痘痘 。 她不敢用任何护肤品 , 即使是药妆和敏感肌专用产品也会让她过敏 。 姚琪怕一家医院治疗不好自己的皮肤 , 便四处寻医 。 “医生的说法很多 , 激素脸、面部湿疹、过敏性皮炎、干燥综合症……说什么的都有 。 ”有一次医生告诉她“这就是用护肤品用的” , 并指责她“不把自己的脸当回事” 。 2017年6月 , 姚琪带上TST产品去了成都华西医院 , 医生说这些产品是三无产品 , 责问她“怎么敢往自己的脸上用?”从2017年下半年到2018年上半年 , 姚琪一直在喝药 。 医院开了甘草酸苷胶囊、氯雷他定和炉甘石等药品 , 备注写到“病情需要长期用药” 。 在皮肤问题严重的时候 , 姚琪也喝过中药 , 几十副中药让姚琪“想吐” 。 为了治好花一万元买来的产品导致的皮肤问题 , 姚琪前前后后花了10万元 。 距离停用产品已有近两年 , 她们的皮肤却难以恢复到曾经的状态 。 她们都成为了敏感肌 , 只敢用清水洗脸 , 之前过敏的地方成了大块的黑色 。 高阳不敢用任何护肤品 , 只有冬天时抹一些婴儿乳 。 今年年初 , 她觉得自己的皮肤可以化妆了 , 就每天抹一点素颜霜 , 然而脸部又一次过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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