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太平天国后捻军的覆灭 亡于自己的分裂短视( 二 )


这种宗族武装和地域集团是原始的,落后的,具有很大的落后性 。封建社会长期形成的宗法制度,以及聚族而居的历史传统,构成各式各样、分散独立的宗族社会和地域集团 。这既是乡村社会的显著特点,也是农民军山头主义、小集团意识的根源,具有很大的腐蚀性和破坏性 。数十支捻军、数十万捻军队伍,不但走不到一起来,形成强大的军事集团,而且互相争斗仇杀,斗得你死我活,结果被敌人各个击破 。为什么捻军起义时期,互相仇杀的、坐山观虎斗的、叛变投敌的、脚踏两边船的那么多,这既是农民意识,尤其是流氓无产者的劣根性,也是宗族小集团意识的幽灵在作怪 。捻军的宗族观念、地域观念十分浓厚,只有自己小山头、小集团的利益,对外采取极端的排斥态度,姓族与姓族之间,地域与地域之间,旗与旗之间,集团与集团之间,相互对立,发展到了互相仇杀 。就是在与清军作殊死搏斗时,争夺仇杀时常发生 。“刘饿狼事件”并不是什么“怪事”,后果只是自毁长城,自掘坟墓 。多少捻军首领就是这样被自己人出卖,而走上断头台,这种对立和冲突一直延续到捻军失败,血的教训谁都不去总结吸取,宁肯自取灭亡 。
三、半是“日子主”,半是“穷光蛋”
捻军歌谣里有“穷了多少日子主,发了多少穷光蛋”的唱词 。在皖北,“日子主”是对财主的称呼 。捻军起义后,多少“日子主”遭到沉重打击,或被杀,或逃亡,或成了穷光蛋 。捻军首领中大量是“穷光蛋”,也有大量“日子主”,捻军的基本队伍则是“穷光蛋” 。“日子主”转化而充当捻军首领,如张敏行、张乐行兄弟,家有四、五顷地,分家后仍各有数十百亩 。张乐行还开过粮行、糟坊、杂货铺,摆过赌场,贩过私盐,家有佣工、丫头,可谓不大不小的财主 。张宗禹家更富有,有10多顷地,佃户佣工一大批 。张振江也是个小财主,家有顷把地 。可以说张姓黄旗旗主大多是财主出身,不过有大小之分 。陆遐龄是地方有名的财主,又出身书香门第,且三代尚武,本人是武秀才,为一方豪强 。苏天福稍有土地,开过粉坊,卖过油,贩过羊,是个小财主、小商人 。王贯三稍有财势,也是武秀才,在当地声望不小 。赵浩然武童生出身,家稍富有 。韩奇峰是个大家庭,有地二、三十顷,在地方上声望不小 。江台凌家有两顷地,本是个“日子主”,二哥还是个文生秀才 。孙葵心有一、二十亩地,略有家财 。纪伦有两顷地,筑有很大的圩寨,本人还当过清军小头目 。张朝阶祖上是书香门第、富贵之家,本人还有三顷地 。葛苍龙是有名的“盐趟主”,给地方官吏当过“保镖” 。张龙、陈大喜既当过团练小头目,家财亦富有 。其他农民军首领“日子主”就更多 。河南联庄会、山东长枪会的头目大多是地方上有财有势的人物,又是团练头子,只是在与地方官吏、反动团练的冲突中反抗起义的 。幅军中的孙化祥充过巡役,贩过私盐,有财有势 。刘淑愈还是个进士 。文贤教军中的董乾儒是个举人,宋继鹏办过团练,任团长 。淄川起义的刘培德中过秀才,组织过团练 。黄崖教军中的张积中还是太谷学派的领袖 。这些“日子主”们并没有强烈的政治意识和造反精神,并未想到要造清朝的反,当个叛逆 。他们结捻起义并成为主要首领既是逼出来的,也是特定历史环境中的产物 。一种情况是在与其他“日子主”,如地方豪强、团练头目以及官府的激烈冲突中结捻起义,如陆遐龄、张乐行、苏天福等 。一种情况是遭受其他“日子主”或团练、官府的压迫结捻起义,如张龙、陈大喜、江台凌、纪伦等 。一种情况是被他人抬起来,相逼而反,不反不行,如韩奇峰等 。他们没有政治抱负和志向,也没有这种意识,因此影响了后来的政治斗争和军事斗争,无法正确处理错综复杂的局面 。捻军首领除了“日子主”,大量是“穷光蛋”(贫苦农民),也有不少的流氓无产者 。贫苦农民出身的,如龚得树、侯士伟、刘永敬、刘天台、刘玉渊、刘学渊、李大喜、李成、鹿利科、任乾、任化邦等 。他们地无一垅,房无一间,靠当佣工及一些不正当职业维持生计 。他们走上反抗道路,具有天生的反抗意识 。但他们没有政治意识和觉悟,只是为了生存,为了复仇,为了暂时改变自己的地位或处境 。其他的很少考虑过,更不会意识到应该造谁的反,怎样造反 。像李昭寿一类流氓无产者,苗沛霖一类穷秀才,稍有一点政治头脑,但一己之利把他们引向邪路,反复无常 。苗沛霖两次“抗清”,一围寿州,二围颖州,只是挟狠报私仇,杀仇人(如孙家泰、徐立壮、李华南),当然也包括对袁甲三等清朝官吏的愤恨,其中挟私斗狠起了支配作用 。李昭寿为了狭隘的私利,左右摇摆,甚至可以杀死情同手足的薛之元,与苗沛霖也发生火并 。在他们眼里,没有固定的敌人,没有固定的朋友,随时可以反噬,当然也就没有不败之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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