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动车去延安


坐着动车去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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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动车去延安


作者:黎荔

又坐动车去陕北了 , 每次来延安讲学 , 都能发现这座城市的新颜焕发 。 今日之延安 , 环境变化天翻地覆 。 未来延安有望成为3条高铁 , 即兰州到太原、银川到西安、包头到西安的高铁交汇枢纽 , 中国目前最为繁华的经济带和城市带 , 都有铁路支撑 , 随着新的高铁在延安建成 , 延安将成为黄土高原的中心城市 。
从西安坐动车到延安 , 两个多小时即可到达 。 与坐飞机这种出行方式相比 , 中国民航误点率全球最高 , 还是坐250公里/小时的“和谐号”更靠谱一些 , 而且车窗外的那数不清的黄土梁、黄土峁 , 千姿百态 , 形状各异 , 层峦叠嶂 , 苍苍茫茫 , 仿佛是大海的波涛 , 一浪接着一浪 , 涌涌不退 , 大有排山倒海之势 , 绝对是一道雄壮的天地风景 。
【坐着动车去延安】上个世纪八十年代 , 一曲风靡大江南北《我家住在黄土高坡》的流行音乐曲 , 把黄土高原的万种风情演绎得大风起兮云飞扬 , 也把古老高原上的神奇与沧桑用音乐推向极致 。 那一片完整保留着多样性民族瑰宝的黄土地 , 许多地方依然浑朴 , 还在守望着大山与文明的距离 。 当坐着高铁 , 滚滚铁流漫过黄土高原 , 我回荡于脑海的 , 就是这么一句民歌:“陕北的山来山套着山” 。 真的是这样 , 山连着天 , 天接着山 , 天地合一 , 云雾飘渺 。 无数座山峦在金黄阳光的沐浴下 , 龙腾虎跃 , 千沟万壑 。 举目四望 , 视野所及 , 苍苍茫茫 , 一望无际 。 有的地方 , 壁立千仞 , 险峻无比 , 真不能想象这样的峡谷是被雨水切割出来的 。 而当我在傍晚时分、余晖夕照中掠过黄土高原时 , 有一种青色的暮霭弥漫着峡谷和四野 , 将翻滚波浪般的黄土粱峁也涂上了一层青青的光 。 暮色四合中 , 陕北的山河大地 , 更为雄浑粗粝 , 磅礴大气 。

放眼陕北 , 黄河、长城在这里交汇 , 大漠草滩、黄土高原在这里交界 , 中原文明、游牧文化在这里交融 , 从秦大一统置上郡起 , 这里就长期处于汉族王朝与少数民族政权的对垒前沿 。 军事上的讨伐、拉锯 , 必然随之以文化上的碰撞、血缘上的交融 。 千年争战 , 使一代代心智与体魄都极其卓越雄健的男女在此生生死死 。 这是一片长满歌谣的土地 , 这是一片被苦难浸泡的土地 , 那多情灵性的一道道山与一道道水交集着 , 延绵不绝 , 一望无际 , 还有那不舍昼夜逝者如斯夫的黄河 , 在此九转十八弯地砰然东流去 。 联合国认定十年九旱的陕北为不宜于人类生存地区 , 可是 , 面对单调的黄沙、黄土、黄水、黄风 , 这里偏偏生长着顺天而生、信天而唱的倔强人民 , 生性张扬自信 , 情感炽热浓烈 , 对苍天不屈诘问 , 发出壮怀激烈的生命呐喊 。 也许这一切 , 是因为陕北人 , 一半灵魂属于马背上的漂泊者 , 另一半灵魂属于黄土地上死死厮守着的农人 , 两种灵魂轮番搅动在他们的身体内 , 成为这方水土这方人的精气神!
想起陕西作家高建群在小说《最后一个匈奴》中写道:“陕北的地域文化中 , 隐藏着许多大奥秘 。 ……解开这些大奥秘的钥匙叫‘圣人布道此处偏遗漏’……儒家文化并没有给这块高原以最重要的影响 , 它的基本文化心理的构成 , 是游牧文化与农耕文化的结合” 。 《最后一个匈奴》就着意点染了这一历史的玄机:
鬼使神差 , 历史把这一次再造神州的殊荣 , 给了陕北高原 , 给了这块黄土地 , 给了这片轩辕本土 。 …… 按照传统的说法 , 毛泽东本人是一个法家 , 而按照同样的说法 , 陕北高原是一个“圣人布道此处偏遗漏”的地方 。 所以在这块剽悍而豪迈的高原上 , 毛泽东如鱼得水……毛泽东的踏入陕北高原 。 也许是一种天意 。

以这样的眼光看历史 , 就迥异于正统的意识形态说法了:陕北高原“深厚、博大、诡谲四布、玄机四伏” 。 这样的土地养育出的陕北人是“天生的叛逆者” , 他们“未经礼教教化” , 才能以“桀骜不驯”的精神“给奄奄一息的民族精神 , 注入一支强心剂” 。 他们中 , 有李自成、张献忠 。 有刘志丹、谢子长 。 高建群因此猜想:“也许我们这个民族的发生之谜、生存之谜、存在之谜 , 以及它将来的发展之谜 , 就隐藏在这陕北高原的层层皱褶中 , 这轩辕部落的本土中 。 ”这样的猜想 , 耐人寻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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