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 吕文德又马不停蹄赶往鄂州 ， 硬杠忽必烈 。
战绩不俗 。
到年底 ， 忽必烈鉴于后方不稳 ， 全线撤军 。
可以说 ， 吕文德差不多是一人面对蒙元两代皇帝的垂直攻击 ， 抒写了戎马生涯的巅峰之作 。
皇帝给予的嘉奖词中如是说：
“援蜀之赏未足酬功 ， 今援鄂之勋尤为显著 ， 特赐百万 ， 良田万顷 。 ”
04
可惜 ， 走上巅峰后 ， 吕文德迷失了自我 。
最大的毛病：贪财好利、嫉贤妒能 。
吕文德最大的一个爱好是克扣军饷 。
老吕坐镇京湖前线时 ， 按照政策 ， 前线兵员配额是30万人 ， 然而清点下来只有8万人不到 。
吕文德通过裁军 ， 大吃20万人的空饷 。
搜刮来的军饷 ， 一部分老吕自用 ， 另一部分花在了人情打点 。
贾似道刚掌权 ， 吕文德每年进贡的钱物不可胜数；作为礼尚往来 ， 贾似道默许吕家亲朋“自由择业” 。
于是 ， “黑炭天团”逐渐壮大、固若金汤 ， 成为南宋末年政坛的一桩奇谈 。
有了钱 ， 就更加膨胀 ， 拼命打压异议者 。
吕文德麾下本有一员虎将——刘整 。
由于他是地理意义上的“北方人”（祖籍河南邓州） ， 一开始就不太受待见 。
刘整还勇猛善战、功勋卓著 ， 甚至还带出一拨后生 ， 人气看涨 。
这引起吕文德的强烈嫉妒 。
吕文德是方面大员 ， 和刘整中间还隔着一层四川方面的长官：我不好直接拿来开刀 ， 借刀杀人总会吧？
遂安排与刘整有矛盾的俞兴担任四川制置使 ， 处处压制刘整 。
最终 ， 刘整被整怕了 ， 于景定二年（1261年）投降了蒙古 。
05
投降派远比敌人可怕！
刘整投降后 ， 遂向忽必烈建议：您别老盯着从四川攻击啊 ， 直接打襄阳 ， 可虎视淮河一线 ， 直取临安 。
“攻蜀不若攻襄 ， 无襄则无淮 ， 无淮则江南可唾手下也 。 ”
此时 ， 吕文德已被授予太尉的显爵 ， 同时担任京湖制置使 ， 总领战区财政军政大权 。
这是宋代开国以来第一例 。
十足的土皇帝！
“开荆南之制阃（kǔn）， 总湖北之利权……专立己威 ， 爵赏由心 ， 刑戮在口” 。
可这一切在刘整看来 ， 都是浮云 。
吕文德的官职变了 ， 贪婪的本性未变 。
刘整认定吕文德“可以利诱” ， 在忽必烈面前夸下海口必夺襄阳 。
怎么夺？
襄阳、樊城两城夹汉水而峙 ， 东、北、南三面邻水 ， 西南地界呈点状分布有万山、岘山、虎头山、旄旗山、凤凰山等 ， 形成天然屏障 。
刘整就打算做长期围困、伺机而动 。
但也并非消极围城 ， 需要几枚“楔子”插入宋军腹心 。
——这就是有名的堡垒战术 。
选来选去 ， 刘整挑中了襄阳东南的鹿门山 。
可吕文德不似金先生笔下那般昏庸 ， 鹿门山如此重要的地方 ， 怎能轻易混入蒙军？
怎么办？
好办 。
刘整派人给吕文德送上珠宝、玉带 ， 并提议说：两国交战之际 ， 经济生活不能断 ， 不如在鹿门山开一处榷场 ， 搞点生意 ， 有钱大家赚嘛 。
在吕文德眼里 ， 蒙古人形似猛虎 ， 智商方面却不过是一只小猫咪 ，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自己顺便还能捞外快 ， 何乐而不为？
于是大笔一挥 ， 批准了建榷场 。
殊不知 ， 刘整借着榷场的外衣 ， 悄悄安排细作 ， 让他们隔三差五化妆成商贩进出 。
就这样 ， 蒙军细作时常出现在襄阳境内各个据点 ， 襄阳大势迅速被蒙军完全掌握 。
不久 ， 忽必烈又借口要对榷场实施监管 ， 希望在周边加筑城墙 。
吕文德不傻 ， 见忽必烈得寸进尺 ， 有心拒绝 。
不料 ， 手下早被收买 ， 进言：
“榷场成 ， 我之利也 ， 且可因以通和好 。 ”
——谁不喜欢过太平日子啊？躺平赚钱多好！
架不住诱惑 ， 吕文德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默认了蒙军的行为 。
吕文德的六弟吕文焕觉察到了蒙古人的猫腻 ， 曾两次写信告诫吕文德：让敌人在我方领土内修筑工事 ， 无疑是“开门揖盗” ， 倘若蒙军暗里埋伏下一支人马 ， 襄阳后方必乱 。
可惜 ， 吕文德的亲信也从榷场这件事中牟利非凡 ， 担心被吕文焕的一纸书信坏了好事 ， 干脆就没告知吕文德 。
就这样 ， 到了咸淳四年（1268年）九月 ， 蒙军五万 ， 正式攻打襄阳 。
吕文焕升任襄阳知府兼京西安抚副使 ， 成为襄阳防务直接责任人 。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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